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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筠沒有再看那兩人一眼,默默轉身回了自己的住所。如果一個男人心裡沒了你的位置,你做再大的抗爭都是無濟於事。她將這些年為他做的錦袍從衣櫃裡翻找出來,拿剪刀一點點剪成碎片。全程沒有哭,沒有鬧,只是淡漠而又反覆的做著這些事。直到將所有的衣裳都剪碎了,她才低頭盯著手裡的剪刀,怔怔望著那最尖銳的部位,整個人不知在想什麼。蒹葭唬了一跳,快速過去奪下她手裡的剪刀,哭求道:“王妃,你莫要做傻事啊,王爺他興許只是一時糊塗,過幾天他就想通了,您怎麼可以輕生呢?”剪刀落在地上,發出噹啷一聲脆響,蘇筠漸漸回過神來,抬手幫蒹葭擦了擦眼淚:“傻丫頭,我怎麼會去尋死呢?”她剛剛只是恨不得殺了那對狗男女! 十月初九,魏王奉旨迎娶蘇筱為側妃,外面鑼鼓喧天,熱鬧非凡。蘇筠安靜地待在自己房裡,拿帕子細細擦拭著自己的古琴,未施粉黛的臉上明顯比以往憔悴了許多,卻難以掩飾那媚骨天成的絕代風華。她的表情一直淡淡的,不怨不怒,不哀不傷,外面的吹吹打打似乎跟她沒有任何關係。蒹葭守在她身旁,瞧著自家王妃這般模樣,心疼不已。若論樣貌,她家王妃天香國色,姿容無雙,在這長安城裡誰人能及?二姑娘小家子氣,根本難及王妃半分,真不知王爺是如何想的。王爺這般薄情寡義,辜負王妃四年的痴等,這未免也太過分了!二姑娘也是不知羞恥,怎麼也是侯府裡生養的名媛貴女,卻做出這等未婚先孕的事情來。若非她腹中之子是魏王的,她這樣的行為是該浸豬籠的。魏王立下大功,甘願捨棄一切賞賜也要娶二姑娘過門,他這般卻將她家王妃置於何地?蘇筠淡漠著站起身來:“把琴挪到簷下,我想撫琴。”王妃終於開口說話了,蒹葭臉上露出驚喜之色來:“是,奴婢這便去。”想撫琴好啊,這樣就能將心底的那些不快暫時拋開。蔥白嬌嫩的纖纖玉指熟稔地撥弄著琴絃,悠揚婉轉的琴音飄揚而出,纏綿中透著一絲哀怒,聽得人心上酸澀不已。院牆外,一身著鴉青色錦袍的少年驀然止了步子,順著琴音緩緩望了過去。但見青石階下,一身著秋香色長裙的美貌婦人端莊跪坐,跟前是一架古琴,而那婉轉之聲正在她靈動的指尖纏繞,流轉。很美妙的畫面,很哀傷的曲子。身後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想什麼呢?”穆煥望著那婦人的目光未曾移開:“那是魏王妃嗎?”“應該是,但聞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唉,也是個苦命的女人。”那人說完苦笑著搖頭,“不過跟咱們也沒什麼關係,跟你這十三四歲的毛孩子,那就更沒什麼關係了。走吧,咱們去喝喜酒。”那人說著,扯過穆煥的胳膊就往前走。翌日醒來,蒹葭梳妝時看到蘇筠凹下去的眼窩甚是心疼:“王妃昨晚上沒睡好嗎?”“無礙。”蘇筠盯著梳妝鏡,面無表情地應著。端了漱口水進來的尋梅道:“蒹葭姐姐,王妃瞧上去心情欠佳,不如咱們陪著王妃出去走走?”“這倒是個好主意,去哪兒好呢?”尋梅想了想:“去慈雲庵吧,咱們王妃不是經常去那兒的嗎?”蒹葭詢問性地看向蘇筠:“王妃覺得呢?”見這倆丫頭為自己憂心,蘇筠便也沒拒絕,只微微點頭:“也好。”洗漱過後,蘇筠便帶著兩個丫頭前往洛雲山上的慈雲庵。走出王府,呼吸著外面的空氣,她著實覺得整個人放鬆了許多。蒹葭笑看著尋梅:“還是你這主意好,早知道前幾日就該帶王妃出來散散心的。”“可不是嘛,我也是今天才想到的。”尋梅笑著撓了撓頭,突然眉頭一皺捂住了肚子,“哎呀,我肯定早上吃壞肚子了,蒹葭姐姐你和王妃先進去,我很快回來!”說罷抱著肚子匆匆跑了。蒹葭無奈地笑笑:“尋梅這小丫頭,素來都是莽莽撞撞的,虧得是在王妃跟前伺候,若是換了旁人可就沒這樣的好福氣了。”蘇筠沒說什麼,只道:“咱們進去吧。”剛要跨進慈雲庵的大門,聽得背後有人喚她:“筠筠!”筠筠……自從她成了王妃,再沒有人這樣喚過她。她恍惚間回首,但見一位穿著素衣長袍的男子屹立在一棵青松之下,正一臉興奮地衝她招手。蘇筠微微一愣,走上前去:“顧風,你怎會在此?”這顧風是蘇筠母親在世時收養的一位故人之子,原是在武陵侯府養著的。後來蘇筠的母親去世,顧風就搬離蘇家,獨自一人住在武陵侯府的隔壁。蘇筠小時候就經常同他一起玩耍,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了。此人生的姿容非凡,且腹有詩書,不過懶於仕途,至今也不願考取功名,只靠著賣些字畫為生。顧風聽到蘇筠有此一問,臉色微微有些驚詫:“不是你寫信讓我來此的嗎,我已等候你多時了。”“信?”蘇筠心上微微一沉,明顯覺得有些不安。顧風從袖袋裡取了書信給她:“你看,就是這封信,的確是你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