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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什麼東西,那就不折手段地去搶,這是前世的時候,昭王教會她的東西。用愛意包裹著欲/望,藏著禍心,摻著真真假假的訴求,真心和謊言混雜。不是不愛她了,只是比起愛這種無私的感情,她更想自私一點,佔有就好了。只要在自己身邊,哪怕沒有愛也好,她孤獨太久了,每晚入睡床畔無人的感覺真的好冷。無數次下意識伸手,想要將那人攬入懷裡,卻空空如也,手抬起,觸碰到的卻只有一片空無。這世上最可怕的從來不是沒有,而是擁有後卻失去了。那種下意識回頭找某個人、看到有新奇的東西興奮地想要和身邊的人分享、看到衣裳首飾會覺得很適合她、連路上看到個小鬼拿著糖葫蘆走過都會想要不要給她買一根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因為這些想法剛起了個頭,也許是你剛回頭看到身後或旁邊空無一人的時候,也許是你拿著衣裳回到家裡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時。又或許是你拿著糖葫蘆準備拿錢給小販時,賣糖葫蘆的大爺就笑著打趣了你一句,哎呀小夥子你這是給妻子還是給孩子買的啊……你忽然就想起來了,那個人早就不在了。不在了啊。你見到的那些新奇的玩意,她再也看不到了,你想說的笑話她也聽不到了,你買的衣裳首飾再好看再華麗也是枉費工夫。至於糖葫蘆,再甜又有什麼用,她再也不會藉著“這糖葫蘆好甜你要不要嚐嚐”的藉口來親她了。因為她都不在了啊。她活著的時候,蕭宸並不覺得怎麼愛她,喜歡那是有的,雖然一直被她自己錯認為是看待妹妹的感情,但總歸還是有的。而她死後,她才發現,原來是這樣的感情啊。還沒到生死相隨,蕭宸一直覺得自己是個薄情寡性的人,以前喜歡昭王也是如此,看到的時候很開心,看不到也沒什麼。所以昭王遠離京城那麼多年她也沒有和他聯絡過。只是他那時候回京了,就忽然回憶起來自己其實是喜歡這麼個人來著。看到他會覺得依賴,會開心,會心動,於是在需要子嗣的時候便還不猶豫地和他在一起了。而她死後,聽聞她死去的訊息,那一瞬間只覺得苦,像是很小的時候喝過的一次苦瓜湯。那時候是一個和她關係很好的小太監第一次下廚,那小太監不知道她的身份,以為她和他一樣都是個給人跑腿打雜的,平時很照顧她。他那時候去太醫院跑腿,得了一大包苦瓜乾,他思來想去,最後想出來一個法子處置這些苦瓜乾——那就是拿來熬湯。她那時候在小太監殷切的目光注視下把一整碗湯都喝了下去,那湯裡濃郁的苦味她至今想起來都覺得有些反胃。而當時也確實是反胃了,當晚她就上吐下瀉,太醫院的人為了照顧她忙活了一晚上。而小太監……父皇的暗衛當晚查出來是他給她弄的苦瓜湯,把他拖出去直接杖斃了。她當時並不知情,等過了兩天她身體好些了,在他們平日裡經常見面的地方從白天等到晚上,只等到了小太監的義父——御膳房一個老太監。老太監是真的很老了,臉上皺紋跟褶子成精了一樣,平時笑起來的時候更是糟糕,簡直都成一朵菊花了。而那天老太監的臉皺得更嚴重了,乾巴巴的,像是脫了水的枯槁老菊花。他說:“小福子前些天說是熬了什麼什麼冬瓜湯給孩子喝了,被人拖去打死了,連屍體都被扔去餵了狗了。”她聽到這裡已經明白了發生了什麼,想告訴老太監,你這是聽錯了,小福子熬的不是冬瓜湯是苦瓜湯,也不是給了什麼孩子喝,是給了太子。但她看著淚流滿面,臉活像是雨打老菊花的老太監,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只是這老太監哭得太多了,連她隔著這麼遠,臉上都濺到了他的淚水。她用力捧住自己的臉,不停地用袖子擦眼淚,只是眼睛太痛了,鼻子又酸,怎麼也止不住,唉,都怪老太監哭得太兇了,這都是他哭的,她是半點眼淚都沒有流的。身為儲君,她怎麼可能流淚?這肯定是老太監的眼淚流到她臉上來了。她這麼想著,老太監就忽然看著她,問她:“是我乾兒子死了,又不是你乾兒子死了,你哭什麼?”哦,對了,小福子就是那個小太監的名字,他說自己是個有福氣的人,所以乾爹給他起了這麼個名字。她當時聽到後是怎麼說來著?哦,對了,她是這樣說的。“什麼有福氣?你難道不知道越是缺什麼東西起名的時候就越會起什麼名字嗎?”一語成讖。可當時拿碗苦瓜湯、還有知道小福子因她而死時流到嘴裡的眼淚,都沒有聽到葉瑾歌去世了的那一瞬間來得苦。那大概是御膳房裡所有的苦瓜都拿來熬湯了,也不知道熬了多久,也許是一大鍋水就熬出來了那麼一碗湯,從舌尖苦到了心底。太苦了,她再也不想嘗試第二次了,而上蒼讓她重生,難道不就是讓她把握住機會改變一切嗎?葉瑾歌還那樣鮮活地活著,明媚又燦爛,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她還活著啊,她再也不用擔心伸出手卻落到了空處,再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