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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來。
“將入夜了,您該喝藥了。”
對方將一碗熱氣騰騰的藥羹擺在桌上,繼而微弓著身、拉門離去了。一時間,偌大的書房內又剩下沈頃一人,他睨了睨那熱碗,忽然想起來,自己昨夜未曾服用這湯藥。
他幼年曾有一劫。
約莫是五六歲時,他曾發過一場高燒,父親幾乎是請來了京中所有醫術高明的大夫,可他依舊是高燒不退。就在這場病將要了他的命時,母親來了一名高僧。僧人要去了他的生辰八字,看了良久,終於給他開了一副藥。
高僧說,他的命格不好,興許是招惹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需要每日喝藥、以驅邪體。
於是乎,這二十多年來,沈頃每日在入夜前都會喝上那一碗藥羹。二十多年,無一例外。
除了昨夜。
昨天晚上,鎮國公府大婚,他被人灌了喜酒,一時竟忘了喝那湯藥。
幸好只有一日未喝,未曾惹出什麼大麻煩。
如此想著,他端起碗,將黑黝黝的湯水一飲而盡。不過頃刻間,那苦澀之意便充斥了他整個唇齒,又緩緩地淌入他的喉腹之中。
放下藥碗,沈頃想起來今早,在母親那邊與妻子相見時的場景。
她的神色怯怯,雙唇紅腫……每每望向他時,眼中總是閃爍著驚懼的碎光。
忽然,沈頃的腦海中閃過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
滿堂的紅,滿室的喜色,他壓住酈姑娘的手,同她道:“你若不喜歡,我們今日可以先不做這個。”
不等他說完,少女通紅著臉,直接吻住了他的雙唇。
而後,他解開了她的衣裳。
再然後……
再然後。
沈頃揉了揉太陽穴。
他怎麼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他一貫清心寡慾,常年在外征戰,從不近女色,也以為自己不會沉溺於女色。可今日一見到妻子腫脹的雙唇,沈頃才驚覺,自己竟魯莽到這種地步。
自己本就是一介武夫,動起手來沒輕沒重的,還這般上了頭……
他忽然意識到,妻子為何這般懼怕自己了。
定是他昨夜做了一些混賬事。
想到這裡,他心中湧上萬分的自責與羞愧,時至如今,自己理應去妻子那邊,同她一賠昨日之罪。
但白日裡,沈頃也能看出來,酈姑娘也許並不是很想見到他。
要不這幾日,他還是先與她避一避,待時機合適,再去安撫她的情緒?
不成。
沈頃攥了攥卷宗。
昨夜新婚,今日他便不去妻子的院中。這若是傳了出去,會不會引得府裡頭其他人誤會,會不會讓旁人從此看低了她一眼?
聽著雨聲,沈頃思量再三,決定還是前去妻子所在的蘭香院。這一回他前去,只是與妻子說說話,斷不能再做其他。
004
蘭香院。
太陽未落,這場雨就率先落了下來。
沈頃來到蘭香院時,酈酥衣正在沐浴。
從前在酈家,因是父親寵妾滅妻,她與母親在酈府裡分外不受人待見,自然也沒有多少婢子伺候。久而久之,酈酥衣便不習慣自己沐浴時有人在身旁守著,她屏退了玉霜和秋芷,於房中兀自沐浴起來。
故而沈頃走進來時,先看到守在門口的兩名婢女。
見二人守在那裡,他還以為酈姑娘歇息下了,便伸出一根食指壓在唇上,示意她們不要出聲打擾。
玉霜作罷禮,解釋道:“世子爺誤會了,夫人還未曾歇息。”
沐浴時細微的水聲與簌簌雨聲交織在一起,叫人聽得不甚真切。
沈頃掀簾而入。
沈府豪奢,整個蘭香院更是被裝點得十分雅緻美觀。房門前一襲玲瓏珠簾,二十四串晶瑩剔透的玉珠泠泠碰撞著,拂過雕花剔透的屏風,融於這溶溶雨水聲中。
緊接著,便嗅到一陣清香。
那不是雨後空氣與土壤交混的香氣,而是另一種難以名狀的清香。黃昏的風一吹拂,那幽幽香氣便穿過屏風,落在男子乾淨素白的衣袍上。
待沈頃欲撤回身時,儼然為時已晚!
只見屏風之後,赫然擺著一個浴桶。少女溼發披肩,正背對著他沐浴。暮色籠罩而下,金粉色的光芒傾灑在她雪白圓潤的肩頭處,聽見響動聲,她下意識地朝屏風這邊望了過來。
沈頃眼前撞入一雙乾淨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