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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擇一被他吼得皺了眉,心裡有些難受,深呼吸一下,平復了心情,然後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別說這些,我不想聽這些,你在哪?”遊擇一放棄了,說了地鐵站的名字。“站那兒別動,等我過去。”鄭知結束通話了電話,一腳油門,開車直奔那個地鐵站。遊擇一原本已經走出一段距離,怕鄭知找不到他,又返了回去。他回到那裡的時候地鐵已經停運了,看了眼手機的時間,已經過了十一點。他站在路邊,看著依舊沒有減少的車輛,突然覺得在這麼一個大型城市裡,每一個人都活得很不容易,哪怕是開著豪車住著大房子的人,也在為了賺更多的錢奔波著。人的慾望每一天都在膨脹,他們所有人其實都索取無度,就像他,明明已經決定了為鄭知考慮保持距離,可在自己遇到事情的時候,還是打給了對方。他不想給自己找任何藉口,就只是因為累了、怕了,想在那個人身邊,安安穩穩地休息一會兒。世界這麼大,天地這麼寬廣,可是隻有鄭知一個人讓他覺得安心,好像只要那個人在,所有的噩夢都不敢靠近了。不知道等了多久,遊擇一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又很慢,當一輛車停在他面前,他把視線從遠處收回來,就看見車裡下來一個很帥的男人,皺著眉快步走向了他。“你淋雨了?”鄭知覺得眼前的人比他過去見到對方的每一次都更令人心疼,就好像靈魂只是搖搖欲墜地掛在這具身體裡,只要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走,“出什麼事了?”他想抱一下游擇一,可又怕對方不願意。鄭知抬手給他撥弄了一下擋在眼前的劉海,一手搭在他肩膀上,一手摸了摸他冰涼的臉。“鄭知,”遊擇一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嗓子竟然啞了,他輕輕地說,“他來找我了。”“他?”鄭知不知道他說的是誰,但總歸不是什麼好人。遊擇一點點頭,然後竟然失魂落魄中擠出了一個笑容來:“他怎麼出來了?怎麼找到我的?他為什麼來找我?”鄭知管不了那麼多了,他把渾身冰涼的人輕擁入懷,然後在他耳邊說:“先上車吧,我們回家再說。”回家再說。這四個字終於讓遊擇一情緒崩潰,多少年了,他早就沒有家了。 而毀了他家的人,不久之前,像是惡鬼一樣,又來找他了。鄭知先開了車門讓遊擇一先上去,然後上車前開啟後座的車門,把剛洗好的西服外套拿了出來交給了遊擇一:“你先穿上。”遊擇一沒接:“沒事,我不冷。”他不是不冷,是怕弄髒了人家的衣服。鄭知不再勸他,直接把衣服蓋在了遊擇一身上。兩人回家的路上,車裡開著暖風,夏天,熱得鄭知出了一身的汗。遊擇一覺得過意不去,讓他把暖風關掉,鄭知說:“你說話鼻音都出來了,我再不開著暖風,還沒到家你就得發燒。”“哪有那麼嬌氣。”遊擇一低著頭,看著蓋在自己身上的西裝。“你說你是不是傻?”鄭知扭頭看了他一眼。“嗯?”“是傻,”鄭知說,“以後遇到什麼事,當一個人孑然一身獨自生活太久, 逐漸就會忘了被人照顧是什麼感覺。遊擇一呆呆地看著鄭知,不知道應該回應一個什麼樣的表情。“怎麼?”鄭知莫名地看他,“是不是還冷?”“不是。”遊擇一收回了視線,盯著前面那輛車的尾燈,輕聲說,“謝謝你。”他是真的感謝鄭知, 甚至覺得如果這個時候鄭知對他提什麼要求,即便再過分, 他都會答應。剛才看到對方出現的一刻,他彷彿是一個流浪在海上靠著一塊兒木板漂浮的難民終於看到了救援的船隻。他活下來了,在他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死去的時候。鄭知看了一眼心事重重的遊擇一, 覺得這個人把自己活成了一片烏雲。車裡氣氛有些壓抑, 鄭知隨手開啟了音樂, 巧的是, 竟然播放的是那首《曾經我也想過要一了百了》。遊擇一說:“你知道麼, 寧路死了。”前車突然放慢速度,鄭知一個急剎車差點兒撞了上去。遊擇一嚇了一跳,鄭知抱歉地看他:“沒事兒吧?”“沒事兒。”“你說寧路怎麼了?”鄭知皺緊了眉,他努力回憶著寧路的樣子。穿著校服,白淨清秀,很瘦,除此之外鄭知對他沒有太多的印象。“死了。”遊擇一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像是丟了兩顆石子在水面上,驚起了藏在水面下的浪波。鄭知看著前方, 手握著方向盤:“怎麼……沒的?”“自殺。”遊擇一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可眼神卻灰暗下去,“我高考結束之後才知道,他給我留了一封信。”十幾歲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來日方長,都覺得痛苦的只是生離因為他們遇不到死別。那時候的他們,盲目地樂觀著,還不知道告別之後或許就是永遠的天涯海角。“你還記得他在高考幾個月前突然休學吧?”鄭知記得,但記不清楚具體時間,那時候他的心裡除了學習就是遊擇一,哪有精力分給其他人。“他休學後不久就自殺了,”遊擇一說,“抑鬱症。”抑鬱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