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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次事情發生後,那家的女主人還是委婉地辭退了他。她說:“我們真的不歧視同性戀,也知道這不是病,但是,我們孩子才上中學,當家長的,不想給他這種引導……”遊擇一沒說什麼,拿著自己結算的費用離開之後再沒去過那裡。他已經開始可以理解他們的想法,也不會再去心懷怨念,只是覺得很可悲,這個社會看似對所有人都寬容,但實際上,從來都沒有過寬容。他能明白,如果他是家長,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同性戀,這條路多難走,他再清楚不過了。如果可以,任何一個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一路平坦,不要遭遇任何坎坷,但同性戀人群遇到的豈止是坎坷,那是溝壑與高山。沒有了家教的工作,遊擇一一刻不停地開始找新的兼職。餐廳服務生、超市收銀員,只要能擠出來的時間,他都用來賺錢。沒辦法,他得生活。如果說這些辛苦只是前奏的話,那麼後來的那件事就是五線譜中最錯綜複雜足以讓彈奏的人崩潰的一段音節。假期,遊擇一照例不回家,晚上住在學校,白天出去打工。那段時間留校的學生不少,大都是準備考研的,老師幾乎不會來學校。某天他下班回來,剛巧在學校門口遇見了系裡的一個老師。人渣到處都有,只是遊擇一高估了師德。那個老師叫他去辦公室幫忙,卻沒想到在那裡遭遇了人生時間有一隻無形的大手, 在人毫不經意的時候偷偷把很多痕跡都給抹去了。但也有一些,是它抹不去的。遊擇一說:“沒有。”他對鄭知說:“那時候可能根本連什麼叫‘喜歡’都搞不清楚,可是卻知道了我喜歡你。但是鄭知,你也要知道,現在的我們,都不是以前的我們了。”鄭知明白他的意思, 他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這很現實,多少曾經互相喜歡過的人時隔多年後在一起, 最後卻以分手告終,而當初那份美好的幻想全都破滅了,因為後來的他們都已經不再是記憶裡的那個人。“我知道, 過去八年了, 我們要真是一點兒都沒變, 其實挺可怕的。”鄭知說, “可是, 你不覺得,或許我們可以重新開始瞭解對方,試著接受對方嗎?”遊擇一笑了:“鄭知,你是不是日子過得太好了?”“什麼意思?”“非要找個人,拖累你的生活。”遊擇一不覺得現在的自己有什麼值得鄭知喜歡的,但其實,他也想不通當年的自己有哪裡值得鄭知在意。“我沒有學歷,沒有體面的工作,沒有什麼厲害的生存技能, 還有,”遊擇一說,“我是男人,你和我在一起,將要面臨的問題可怕得多,我自己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遊擇一後退了兩步,看著鄭知:“我其實後悔和你重逢了,如果不是我,可能你不會動了這樣的心思。”“你想什麼呢?”鄭知被他氣笑了,“什麼叫拖累?我跟我喜歡的人在一起,能叫拖累?你是男人怎麼了?誰還不是呢?那麼多事你都自己扛過來了,現在還怕再扛個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