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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不去沉吟不語。明月和秦妙語都沒有出聲打擾他。誰都能看出來,眼前的局面對他們很不利。問題就在於敵人躲藏暗處,而大隋則是明處的龐然大物。這幾年皇帝一直致力於解決北面的突厥人,雙方你來我往,明刀明槍幹過幾回,大隋以沉重的代價迎來突厥人的低頭。這是前所未有的功績,就連前朝以英明著稱的周武帝,都要迎娶突厥公主為正妻,以表睦鄰友好。但,既然大隋不懼開戰,突厥明面上暫時沒勝數,各種暗算奇招開始頻出不迭。雲海十三樓所圖甚大,蕭履不是隋朝人,也沒有家國之念,與突厥人合作起來自然也毫無忌憚。明槍易擋,暗箭難防,更何況對方還利用天象來惑亂人心。洪元這枚棋子,恐怕從數月甚至更早之前就已經佈下了。崔不去就是再神機妙算,也不可能算到敵人會拿洪元來做文章。彼時他正可能奔波在前往六工城的路上,忙著與西突厥使者密談聯盟。而蕭履,卻已經在算計著許久之後的一場混亂。事已至此,問罪追查還是其次,線索就此中斷。真相幾乎很難在一兩天內查清,而明日就是佛會了。佛會將會在大興善寺舉行。北人信佛者眾,大興善寺以隋帝未登基前的封號為名,又有朝廷大力支援,儼然國寺規模。皇帝親臨佛會,寺中內外自昨日起就已經戒嚴封閉,僧眾非得住持手令不得外出,裡裡外外,已被禁軍圍成鐵桶。在出了日蝕的事情之後,大興善寺的防守,只會更嚴,不會更松,務必會保證絕不出一絲紕漏。雖說已經作了萬全的準備和安排,但明月與秦妙語仍有種預感,敵人一定也會借明日之機,掀起風浪。成王敗寇,也許在此一舉。然而敵人究竟會以何種方式出手,不得而知。秦妙語心中惴惴,忍不住道:“崔尊使,不如您勸說陛下,明日的佛會免了吧?或者尋個與陛下身形容貌相近的了……”不必崔不去回答,明月就否決了她的提議:“不行,若沒有日蝕這一出,也許現在還能取消佛會,但現在為安定人心也好,為祈福贖過也罷,卻是萬萬無法取消的!”隱藏在暗處的敵人,也許千方百計,就為了推動佛會的舉行。秦妙語也知道自己的提議不可行。“恕我冒昧,不知二位覺得,敵人會在明天何處何時出手?我們也好有個準備。”明月道:“大興善寺必然是關鍵所在,不過幾日前,崔尊使已經稟告陛下,將大興善寺從上至下的僧人身份都徹查一遍,寬出嚴入,若無主持手令,不會再放一人入寺,寺中所有角落也命人仔細搜查過,確定沒有藏匿殺手暗器,火藥埋伏等。”秦妙語想了想:“很是妥帖。”她也想不出任何紕漏了。崔不去搖搖頭:“還不夠。”二人看向他。崔不去只道:“明月,我要你去幫我辦兩件事。”……一般人,一輩子也進不了一次刑部大牢。進來的人,能安安靜靜待著,不被提審,不受刑罰,就已經謝天謝地。但鳳霄很不滿意。嗚嗚咽咽的哭泣從遠處傳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裡鬧鬼。潮溼的氣息從鼻前飄過,那是長久未見天日的腐草味道。鳳霄索性盤膝入定,眼不見心不煩。練武之人一旦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便能徹底隔絕外界干擾,鳳霄刻意將封閉五感,不去感知任何色香味和動靜。此時他的周身有真氣護體,若有宵小想趁機偷襲,除非到了蕭履那等武功境界,否則只會自食惡果。可等他調息運功完畢,從封閉狀態恢復過來時,便覺惡臭之味排山倒海一般湧來,差點沒把他給薰吐了!鳳霄:發生了什麼?! 鳳霄差點以為自己入個定就神魂出竅,跑進倒夜香的車裡去了。尤其是當左右兩邊惡臭燻來,以無形化有形,將他整個人團團裹住時,鳳霄差點一佛出世二佛昇天,恨不能整個都如煙似霧消散在這天地之間。他愛潔的毛病與生俱來,小時候練功,長輩讓他靠牆倒立練身形毅力,他為了不讓手與地面砂石接觸,把壓箱底的絲綢衣服倒騰出來,墊在手掌下,差點沒把長輩氣得頭頂冒煙。試想這樣一位鳳郎君,此時突如其來遭遇這種變故,心中作何想法?一個字,吐。兩個字,噁心。三個字,想殺人。四個字,生不如死。鳳霄寧可讓屠岸清河蕭履玉秀元三思等人同時來圍攻自己,也不想再在這裡多待片刻,讓鼻子飽受汙染。隔壁兩名看守正費力將恭桶放在地上。他們自己也快被薰吐了,臉上蒙了兩層衣物,還擋不住那味道直往七竅裡鑽。幸而這會兒天氣還冷,若是三伏天時,那才叫人間煉獄。兩人各自對視一眼,話也不說,默契極佳轉身就逃之夭夭。兩名看守一路狂奔,好容易逃到離門近一些的地方,才不約而同將那憋住的一股氣吐出來。“我說,以那位的身份,這麼幹,你就不怕他出去之後找你算賬嗎?”看守甲摘下面巾用力喘氣。“無妨無妨,到那時,你我已經不用待在這鬼地方了!”看守乙嘿嘿一笑。話音方落,陰惻惻的語調自身後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