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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幾不可察抽動,默默將秦妙語的賬記下。關山海等人在外頭守著。他抬步走入。鳳霄笑吟吟看他,親自為他斟酒夾菜。“我今日收到一份禮物。”鳳霄道。崔不去無辜回望。敵不動,他不動。鳳霄:“我甚為感動,可送禮的人生性害羞,不敢當面對我說,只能託人轉交。”崔不去內心冷笑,又給秦妙語記上一筆。鳳霄:“你覺得,我該如何表達謝意才好?”“我覺得,”崔不去慢吞吞開口,“不是送禮的人眼瞎,就是收禮的人眼瞎。”鳳霄意味深長:“我還想著,若他肯開口承認,直抒胸臆,我便勉為其難接受呢。”崔不去:“那人可能送過之後就後悔了吧。”鳳霄:“是嗎?”崔不去:“不是嗎?”兩人四目相對,皮笑肉不笑。崔不去冷哼:“鳳二府主若無要事,本座便告辭了。”鳳霄道:“鄭譯我派人盯著了,暫時太平無事,你覺得對方什麼時候會再下手?”這才轉入正題。他既不再在神仙膏上糾纏打轉,崔不去就也寬宏大量多說兩句,畢竟眼前才是頭等大事。崔不去一字一頓:“後日,正月十七,佛會!”鳳霄頷首:“與我想的一樣。對方殺人傳謠,無非為了造勢,勢既已起,必然是鬧得越大越好,最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令陛下威嚴盡失,再發動政變,或殺人奪位。籌劃已久,暗中佈局,與宇文氏後人勾結,再趁亂謀之,火中取栗,的確像蕭履的作風!”“不過,”他話鋒一轉,“對李穆和劉昉的案子,我還有些疑惑。”崔不去咳嗽兩聲:“鳳二府主聰明過人都解決不了的疑問,崔某又如何會知道?”鳳霄乾脆利落:“爹!”崔不去:……他一口氣喘不上來,差點咳得更大聲。鳳霄歪頭:“以前說過,我喊爹你就會答應,不能食言吧?”崔不去冷笑:“我好像沒這麼說過。”鳳霄拖長了語調,柔聲細氣:“爹,您不能不管孩兒呀!”崔不去:……太不要臉了。我還治不了你?鳳霄暗笑,趁機說起案情。 “我一直懷疑宇文娥英。”鳳霄三言兩語將案情說完,崔不去如是道。“從什麼時候起?”“千燈宴。”崔不去與這位皇帝外孫女接觸不多,但偶爾在皇后那裡也見過幾面。宇文縣主性情溫柔,說難聽點,是內向羞澀,不善多言。這與崔不去在千燈宴上見到的宇文縣主,非常符合。但,在他離開公主府別莊之際,宇文縣主曾主動追出來,質問他為何不事先告知她母親早作準備,以致千燈宴上出此大丑。也許還稱不上質問,因為宇文縣主雙目含淚,甚至朝他盈盈下拜,將姿態放到最低,當時人人在場,大多認為崔不去咄咄逼人,權勢熏天,竟連皇帝外孫女也需要向他下跪,事後還有不少彈劾他的奏疏飛至御前。正是從那時起,崔不去生出一絲疑竇。鳳霄道:“你當時說了兩個字,奇怪。”崔不去:“不錯,宇文縣主那招以退為進,實在高明,可那分明不像她的性情。”旁人也許不會從這幾句話的工夫裡去注意那麼多,但當時剛經歷過千燈宴的崔不去,看公主府每一個人都可疑,宇文縣主這點細微的不同,自然也落入他的眼中。“任躍在千燈宴上佈下那麼大一個局,幾乎把京城半數王公貴族都兜了進去。”“他只是公主的面首,不是公主府的男主人,叫不動那麼多人,事後那一撥人太快露出馬腳,也是疑點。”“天南山時,範耘就曾提醒過我,說蕭履在朝中還有更大的倚仗。”“我問過皇后,當年樂平公主的確生了一對雙生女,其中一個先天不足,連名字都沒有起就夭折了。”鳳霄沉默片刻。“你的意思是,宇文縣主那個孿生姐妹還活著,而且很可能還因為某種緣故,跟蕭履勾結在一起。”崔不去輕輕點頭。鳳霄:“宮門前我曾出手試探過她,她的反應,像一個普通人。”崔不去敏銳捕捉到一個關鍵詞。“像”,而非“是”。宇文縣主本來就應該是個普通人才對。鳳霄饒有興致道:“練武之人對突如其來的危險,會有下意識的反應,當時我分明看見她想要動,卻生生控制住了,故意使自己看上去與普通人無異。我原想摸摸她的臉有沒有易容之物,沒想到試出這種意外之喜,她的耐心和隱忍的確不錯。”前朝公主,今朝縣主,宇文縣主身份特殊,古今未有。這樣一個天之驕女,本應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宇文縣主卻居然會武。而且在鳳霄看來,武功還不錯。崔不去道:“但這一切現在只是猜測,未有證據之前,打草驚蛇只會全盤皆輸。”鳳霄接道:“所以,現在唯一能入手調查的,只有李穆和劉昉之死。這兩個案子最大的不同點,就是李穆死前發狂,而劉昉沒有,他死得安安靜靜,甚至留下遺書。”崔不去提醒:“遺書未必是他自己留的。”鳳霄點頭:“我問過李家人,李穆發狂前的那幾天,因肺熱咳嗽,請大夫來開方子,吃了幾帖藥,稍有起色。”崔不去神色一動:“藥方?”鳳霄:“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