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沒有天堂+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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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透過阻礙在他視線前的大量警報視窗看見外界的景象。他看到的第一個畫面就是喬舒亞一臉愁容的站在浴缸邊，嘟囔著：“仿生人身體內部是幾級防水？直接洗沒問題吧？”“……”康納後知後覺的感受到自己身後傳來的不舒服的粘膩感，原本已經恢復到黃色的led燈再一次轉紅。“喬舒亞……”他說道，聲音依然帶著些許疲倦的沙啞，“你出去吧，我自己來。”喬舒亞聽見康納的聲音，扭過頭看向他。“康納……”他剛開口就卡殼了，望著那雙依然清澈的眼睛，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那雙眼睛裡依然是什麼都沒有，沒有情感，就像是一片冰冷沉寂的星夜，美麗、澄澈，卻遙不可及。在這一刻，喬舒亞就明白了。他失敗了。即使是對這個仿生人做了那樣過分的事情，他卻依然冷靜到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在他的眼裡，甚至連被侵犯的憤怒都看不到——說到底，那根本不是一雙人類的眼睛，那是玻璃、金屬和其他材質構造成的光學元件。喬舒亞站在那，明明室內的壁爐還在燃燒著火焰，他卻覺得比昨晚在路上頂著風雪狂奔時還要寒冷。他感覺自己的血液慢慢的冷卻了下去，那些不切實際的妄想和不顧一切的瘋狂被康納眼中的冷淡和疏離擊得粉碎。“我……我幫你吧。”最後，喬舒亞只說出了這幾個字來，他感覺這句話彷彿不是自己出來的，而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你自己一個人不方便。”康納想了想，確實是這樣，便點了點頭：“好。”這樣的回應完全處於理性，他只是機器，在面對一個侵犯了他的人類時，他連多餘的憤恨和羞恥都不需要、也感受不到——那些對機器來說毫無用處，只是在浪費時間和精力罷了。喬舒亞頓了一下，伸手開啟了浴室裡的噴嘴。冰冷的水淋在康納身上，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喬舒亞趕緊關閉了他的感官模擬，這屋子裡可沒有熱水。一時間，浴室裡只剩下了水聲。喬舒亞麻木的幫康納清洗著，腦子裡一片混亂。半晌之後，他才猶豫的問道：“你……沒什麼想說的嗎？”康納沉默了一會兒後，語氣平靜地回答道：“我們在這裡已經過了八個小時零四分鐘二十六秒了，如果你確實不肯告訴我異常仿生人的情報，那我就必須得走了。”話說出口之後，康納握著浴缸扶手的手掌微微收緊。那些讓他極度排斥的異常資料又開始在他的軟體中作亂，而他不知道這些資料到底從哪來的，也不知道該如何對待這些資料。他只知道，阿曼妲已經對他產生不信任感了，再繼續留在喬舒亞身邊的話，可能會發生一些他無法承擔後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