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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鐘有課, 寧謐勉強吃了倆包子。劉國宴以前是李東放的司機,她來了又派過來專門接送上下學,跟著李東放耳濡目染多了, 人倒是有幾分見識,人到三十歲有些發福, 頭頂的頭髮稀疏,啤酒肚隆起, 看著有幾分福相。他在院子裡洗車,拿著抹布清理後備箱,褲腿不下心被水槍噴溼, 他捲了卷褲腿,擰乾抹布。院子裡樹比較多,早晨見不著太陽,這個光景還是有些冷,小風捲著寒意。寧謐穿著一身運動裝,抱著胳膊出來。劉國宴收起來吸塵器,客氣的說:“吃好了?”“嗯。”“我今天不去上課,爺爺身體不好,你忙自己的去吧。”他開啟院子裡的水龍頭洗手帕,動作不緊不慢:“李總也是這個意思。”寧謐愣了一下。“我來接你去中暻公館。”她反映了幾秒:“他回國了嗎?”“對。”“怎麼沒有回家,也沒有提前告訴姑姑。”劉國宴沒多說:“李總暫時住中暻公館,覺得比較安靜。”寧謐不相信他的說辭,他不管說什麼肯定都是李東放示意,既然馬上就能見到李東放,也沒什麼好打聽司機。不過眼皮子還是忍不住跳了半天,總覺得心裡不安。她回身換衣服,出來見劉國宴還沒弄好,車子洗的鋥亮,拉著水管澆花。寧謐有些不滿,蹙起眉,有的人都快急死了,有的人還在磨磨唧唧。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盯著他問:“我們不走嗎?”“哦。”他擦擦手,把水停了,提著吸塵器扔到車庫,寧謐幫他拿過去水桶。中暻公館寧謐就去過一次,還是他出差前那夜。下著雨,天兒黑漆漆的,有些暈頭轉向,今天再來的時候天上掛著太陽,好辨認方向,進門的時候感覺跟那天來的就跟不是一家似的。劉國宴送她進門就沒再跟上,她走到客廳,看見林佑抱著胸站落地窗前看風景,回身瞧他一眼,眼裡的不歡迎絲毫不加掩飾。臥室傳來談話聲——“血已經止住了,只要照顧的好在家裡養跟去醫院一樣。”“麻煩徐醫生走一趟。”“沒事。”短短兩句對白寧謐聽出李東放受傷,她心裡一緊,抬腳要就去。林佑拉了一把:“他沒穿衣服。”寧謐頓住,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後悔後覺紅起臉。李東放也不知道怎麼受的傷,傷到了哪,她在外面乾等實在有些煎熬。林佑還不知道她跟李東放的事,只說:“醫生在檢查傷口,檢查完了你再進去吧。”寧謐甩開他,垂下眼眸走到沙發一邊坐等。醫生紮上針出來洗手,林佑進去給李東放穿衣服。臥室門依舊沒有關,她能聽見清晰的說話聲。這時聽到李東放喊她:“寧謐,進來吧。”寧謐趕緊放下包站起來,忽然有些怯怯的,心裡的感覺很複雜,她深吸了口氣,腳步反而沒有剛才急切。李東放躺在床上,下半身蓋著被子,上半身□□,腰間裹著白色的紗布,可以看見傷口的大致位置,因為上藥的時候黃色的藥水滲透紗布,把紗布也染上了顏色。他後背墊著兩個枕頭,手上正在打點滴,床頭升降架上掛著五瓶藥水。瞧見他寧謐有些陌生,恍如隔世,心理還是激動居多,眼眶微微泛紅,心理還有幾絲害羞。他很自然的朝她遞手:“過來。”嗓音沙啞,聽出來他現在有些虛弱。寧謐猶豫著走過去,林佑這個時候覺得自己有些礙眼,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掃了李東放一眼,揹著手出去,順便把門帶上了。兩人對望著,李東放問她:“怎麼,幾天不見是不是都不認識我了。”寧謐這才搭手握住他,他的手指有些涼,掌心應該是溫熱的才對。心中百感交集,匆忙垂下眼說:“對不起……”然後有滴淚直接從下眼瞼處落下。李東放說:“對不起什麼?”寧謐吸著鼻子搖頭,忍住眼淚看他,眼珠子紅彤彤的,看起來可憐楚楚讓人憐惜。用盡量輕快的語氣問:“你是不是差點就死了?”李東放看了她半天:“不至於,以前算命先生說我命硬。”寧謐輕輕坐下,望著他的傷口,她知道當時的情況很兇險,所以林佑連夜追去了新加坡救他,回來也是悄悄回來的,林佑是警察,見過的大風大浪很多,連他都害怕了,可見事情的嚴重性。“你手機怎麼關機了,我一直都打不通……”“出事以後就關機了,怕帶著手機暴露行蹤。半夜剛回來,到現在還沒來得及檢視,你吃飯了嗎?我讓小劉給你買的蘇記的水煎包,我以前很愛吃他們家的水煎包,麻煩的一點是需要排隊,早晨買的人多。”“吃了,你呢?”“我還沒顧上吃飯,徐醫生過來就先看了傷口。”寧謐這時候才看見垃圾簍裡有從傷口換下來的紗布,沾著鮮紅的血跡,她心臟一陣緊縮,趕緊轉開眼。聽他說:“去叫林佑收了吧,別在這擺著嚇人。”她沒有去叫林佑,不想走開,愣愣的問:“痛不痛?”李東放捏了捏她的手指尖,沒有正面回答:“兩夜沒有睡著,林佑在飛機上倒是睡得跟死豬一樣,看得我心煩,差點抬腳踹他。”她笑不出來,深深嘆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