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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遺奴壓了壓眉眼,平靜地走了出去,視線對上,卻見女子面上閃過一絲驚異,竟是緩緩嚴肅了表情。被人發現自己與人私相授受,一個不好便是禍亂宮闈的大罪,小侍的臉一下子白了,一張俏生生的小臉蛋兒活像個紙人似的。再看見走出來的人那張臉,竟是這滿宮侍者視為虎狼魔鬼的蘇遺奴,頓時沒了血色,身體不可遏制地入秋風中懸在枝頭的最後一片黃葉般瑟抖,額上更是緊張地沁出了豆大的汗珠。女子隨意地推開原本被她強行攬住纖腰掙脫不得的小侍,語氣雖仍舊是溫柔,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強硬:“你先回去,我一會兒來尋你。”那小侍戰戰兢兢地抬頭偷眼一瞧,卻發現蘇宦郎並未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忙鬆了口氣三步並兩步消失在了道路的盡頭。蘇宦郎沉默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看到那女子神色無比自然地推開前一秒還在情濃蜜意的小侍時,忽覺有什麼東西撞擊了自己心中某處,竟油然而生一種荒謬感——方才那句所謂的“與有情人,做快樂事,與人何干”,便宛如一個無比刺眼的笑話,無聲地嘲諷著自己的自作多情。原來這世間的□□,到底是如此不堪的濁物。而自己竟還敢冒天下之大不違,對那人抱有如此骯髒的非分之想。那人便如同冰峰雪嶺山之巔的瓊樹瑤花,其實凡人所能染指?蘇遺奴慣來是個再狠心不過的人,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無人能看透他此刻平靜清淡的外表下,卻正在用最深的刀子往自己心上捅。“原來是蘇宦郎,”女子頗為謙和地微笑道,“想不到蘇宦郎還對這種風月之事有興趣,倒是讓本王意想不到。”她雙眸微亮,頗有深意地看著面前這個顏色姝麗的男人。不,準確來說,面前這位恐怕稱不上一個完全的男人,連男人最基本的生兒育女的本能都不曾擁有。然而即使這人性格如何的乖張孤傲,手段又如何的詭譎難測,他的殘缺又如何令人鄙夷不恥,都無法掩飾他如同罌粟般的奇特魅力。只是其他人或許會怕他,但這人手上的小小權勢,在肆意慣了的女子眼中,卻著實不算什麼,若非是忌憚手段太過惹得狗急跳牆,她又如何會到現在還遲遲不能將人弄到手?然而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恰恰因為他卑微如泥,卻又清高似雲,孤高比雪,加上那張豔若桃李的臉,才讓人移不開眼:忍不住地鄙夷,又發自內心地想要征服,胸中總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想要將這人玩弄殆盡,再徹底拋棄毀掉,想來定是極美的享受。然而女子種種的想法皆關在了緩緩合上的摺扇之後,只見她笑容親切溫柔又不失矜貴自傲,實在乃是一個完美無缺的形象。是了,便是被這人看到自己調|戲宮中小侍又如何?她想要的人,又有哪個皇姐與父後不失輕易許了她?不過是玩個低賤的小小宮人,難不成他還沒資格不成?想也知道,見慣生死的蘇遺奴不會在意這等小事。若是以往,蘇宦郎自然不會去多管閒事給自己惹來一身騷,即使是現在,也同樣不會。只是現在心境畢竟有了不同,因著私心裡對自己那點骯髒心思的厭惡憤恨,再看面前這女子禮賢下士的模樣,往日那點零碎的虛與委蛇的年頭也沒了。他只是目光審視地看著自己面前這個女子,眉眼清冷,語氣疏離,行禮的動作雖如行雲流水般的賞心悅目,卻又帶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奴婢拜見毓王殿下。”毓王乃是與女帝一父同胞誕下的妹妹,生於萬千寵愛之中,與女帝關係甚篤,最是親暱無二。女帝與太后視她如掌上明珠,而她生得比女帝還要英氣些,從小養出一身天潢貴胄的驕矜風流,在這宮裡宮外的不知惹了多少風流債。毓王的風流名聲滿京城哪個不知曉呢?若是別人見到她如此溫柔的模樣,免不得會想到一些風月逸事。然而敏感冷靜如蘇遺奴者,反而從來不曾有過這等不靠譜的猜測。因為毓王再如何裝模作樣,他面對蘇遺奴時眼底那層隱藏得極深的鄙夷與厭惡都逃不出蘇遺奴的雙眼。想也知道,他如此惺惺作態,到底恐怕也不過是與蘇遺奴有利益交換。否則一個矜傲的天潢貴胄,又如何會委屈自己能看上他這樣人?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他也什麼都不曾看到過,蘇遺奴淡定地抬步便要離開。“我不過是意外路過,打擾了王爺好事,還請見諒。”“哎~本王一介閒人,又如何敢怪責蘇宦郎呢~”毓王的摺扇“啪”得一聲打出一個弧度,一下子展開,似笑非笑地調笑道:“每次總見蘇宦郎行色匆匆,果然是大忙人呢。蘇宦郎日日為國事操勞,為皇姐操勞國事,乃是我聖國之幸事吶!”“……毓王爺過獎了。”看了看天色越來越暗了,蘇遺奴眉宇間閃過一絲不耐煩,便直截了當道:“只是如今奴婢趕著去拜見陛下,還望恕罪。”在毓王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蘇遺奴便已經早早地揮了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地離開了。毓王的臉色一下子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