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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求瑕披著一件皮裘,雪白的狐毛圈著脖頸,依靠在門邊。“這幾日,遺奴有心事?”玉求瑕問道。“沒什麼,”蘇遺奴眨眨眼, “只是……”這大約要從一段時間之前開始說起。那時玉求瑕中毒一事終於水落石出,無出意外,投毒之人便是後宮一位男妃,因記恨玉求瑕超然眾人的地位,終於想不開地鋌而走險。許清說與玉求瑕此事的時候面色忐忑又帶著愧疚:“小師父,都是我不好,沒有看住那些男人,倒連累小師父受苦。”因停了繼續服用那毒,玉求瑕的身體倒是漸漸好了些,許清來個三四次,也有能見到玉求瑕清醒的時候了。聞言玉求瑕擺了擺手:“渾說什麼,這與你何干?”他笑得有些僵,雖然做足了心理準備,然而每次見許清那明豔動人的臉龐上露出寵溺、包容、柔情款款之類的表情,卻還是忍不住有些糾結。許清卻不依不撓道:“不,這一切皆是因我而起,若非我態度一直含糊不清,若非我始終躊躇不前,那些賤人根本不會……”“陛下,”玉求瑕平靜地看著她,他一向稱呼許清為陛下,然而這一聲卻莫名讓許清身子一顫,“玉求瑕既然應允,便不會後悔。至於陛下,與陛下後宮諸人之間的種種,皆與玉某無關,他們雖誤會你我關係,我卻不至於遷怒於陛下。”許清看著他,忽然明白了玉求瑕是在婉轉地拒絕自己。是了,他從來就不是什麼需要保護的溫室嬌花。而直言“誤會”,怕是要將她的告白掐死在搖籃中?然而玉求瑕越是如此抗拒,卻反而越是激起了許清的好勝之心。便是她再如何親切寬和,也有身為帝者的執拗:“清兒的愧疚,小師父當真不能理解麼?”她步步緊逼,“清兒的一片真心,小師父當真忍心拋諸腦後麼?”然而玉求瑕最後也是沉默著無聲的拒絕。許清冷靜下來,她知道這種事情若是一味逼迫,反會適得其反,將玉求瑕推得越來越遠。但許清當年在逍遙門中初見玉求瑕的第一眼,便將一顆心掛在他身上。猶記當年天高雲闊,玉求瑕負手立於竹屋中,頰邊兩股長髮被根白玉簪鬆鬆挽在腦後,回首來時長髮輕搖,漫不經心地一瞥,也最是光風霽月的一首詩。若是愛一個人成了一種堅持,那麼或許原本的愛意已經不重要,而是愛本身已經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許清知道她被拒絕,卻無法接受她從此失去愛他的資格。這麼想著,於是回過頭她便找來了蘇遺奴,畢竟是玉求瑕生平僅有的幾個好友之一,若是迂迴著潛移默化,也許會比她步步緊逼來得有效。“瑕兒雖表露拒絕,但朕相信他只是一時的羞澀,既然已有寵妃之名,朕合當擔起為妻為帝之實。”蘇遺奴沉默地跪在宮殿當中,聽著許清冷厲而強硬的話語,深深地俯下身子,額頭觸地,按著地的十指修長如玉,然而指節卻發著白,千言萬語,說出口卻是躬聲一句:“奴婢遵旨。”他接下了這個任務,然而現在,卻不知道要從何著手。他原本該是臺再精密不過的任務機器,可現在機器如今摻進了人的情感,卻還要履行身為機器的使命。※蘇遺奴在悄寂無人的寒夜中枯坐半宿,第二日一大早踩著一地冰霜來到棲鳳閣。他以為玉求瑕尚未晨起,卻意料不到自己來時,他卻已經端坐在書桌前練字了。見他來了,玉求瑕露出一個笑容:“我便猜到你今日會來。”蘇遺奴心中一驚,喉頭發乾:“這話、是何意?”玉求瑕道:“今日乃是小年,若是明日,想來你執掌宮中事物,定是忙碌十分。我便想,恐怕只有今日,我們兩個孤家寡人還能相聚一團,煮茶聽風,聊度光景了。”原來不知不覺中年關已近了麼?蘇遺奴心中有些恍惚。這些時日,他有時覺得時間過得太快,快的一眨眼白日便成了深夜,他得離開棲鳳閣。有時又覺得日高時慢,旁觀陛下與玉求瑕之間你來我往的每一剎那,都漫長得如同行走在刀尖。蘇遺奴眨了下眼,隱約覺得眼中有些乾澀發脹,笑了:“孤家寡人?這話傳出去,怕是我便沒命坐在這裡了。”玉求瑕笑起來,像是亂了氣息,忍不住又輕咳幾聲。蘇遺奴眉頭微皺,手下一點不慢地湊近些輕撫著他的背部順氣。好一會兒才平息下來,玉求瑕虛虛指著一旁的書桌:“你看那個。”“什麼?”蘇遺奴依言走過去,只見書桌上靜靜放著一卷畫軸。他心中忽然有了一些猜測,回頭看了靠坐在榻上的玉求瑕,只見他嘴角掛著一絲清淺的笑意,風輕雲淡,恍若一彎冷月。開啟畫軸,入眼是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一副畫:梅林聽雪,彈琴賦詩。“玉塵染跡幾輕狂,看煞飛花落紅雪。百景獨鍾此風雪,愛他飛白愛他寒。”蘇遺奴慢慢將畫作上的題詩唸了出來,輕輕笑了,指著上面那個紅衣人道:“這是誰?”“你知道這是誰。”玉求瑕道。“這個白衣翩翩、仙姿傲骨的,想來自然是光風霽月的玉求瑕玉先生,”蘇遺奴嘴角噙著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