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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願意。”鄺露揪著袖口,連忙小跑幾步,她對潤玉又敬又畏,自不敢同他並肩而行;故而只落後他幾步,綴在他身後,卻是步步緊跟,半步也不肯落下的。潤玉復轉回身軀,徐徐邁步道:“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而無怨尤。故幾近於道。”“鄺露從不敢與錦覓仙子相爭。”鄺露卑語回應,潤玉未曾回頭,自看不見她此刻神情:柳眉似歷經冬春,方悲又喜,明明五官姣好,卻拼湊出個哀切憂鬱的模樣,若被彥佑瞧見,定會怪潤玉不懂憐香惜玉起來。“我只盼著,能守在殿下身邊,為殿下分憂,便是極好的了。”“可惜我當初教你的,你到底沒有參透。”寥落幾字,卻砸得鄺露頭暈目眩,揣度不出潤玉深意;她只閉口不應,緊追著潤玉穿廊過殿,入了正堂。潤玉又道:“把我私庫賬目拿來,我要親自清點。”“時辰已晚,便是過幾日下聘亦不遲。”喜意方過,又是無邊苦海,鄺露只垂首細語,早在苦海波瀾中繞了幾次,舌尖泛酸。“殿下重傷初愈。若是錦覓仙子知道,也不會同意的。”“明日水神怕是會奏請婚期。”潤玉撐身而立,既無錦覓在側,通身氣勢更無須掩抑,眉鋒銳利,薄唇沁涼笑。“我若不提前備好,豈不是讓旁人以為我璇璣宮無能,看輕了覓兒。”“自古以來,夫榮妻貴。”攏指攥實,潤玉餘光瞟得魘獸鹿角搖晃,遂斂威儀坐下,只同鄺露道:“你速去清點歸冊,隨後拿來。我先小憩一會,不得有外人打擾。”鄺露不敢再勸,只得退下。魘獸這才顯出蹤跡,戾聲道:“你倒是清閒。若非怕被鬥姆元君發現蹤跡,我早就你拉回來。”“是你未同我商議,將覓兒牽連其中。”潤玉呷茶潤喉,涼薄道:“若非事出突然,我怎會受傷。”“怎麼,心疼了?”魘獸甩尾昂角,繞著潤玉徘徊,怪笑道:“依我看,你還該感謝我。若非我,你怎麼能這麼快得償所願?”“我險些喪命,想來,也該贊你算計周詳了?”潤玉捏杯攥緊,迫得骨節蒼白:便是現在回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若是當時,他回救不急,那錦覓又會是如何?他已是不敢深思了。“既然你算無遺策,那如今又何必怪我。”“嘿,一個女人而已。”魘獸亢獸低吼,毛髮倒立,“誰敢誤事,我都立斬不赦——漫說是她,便是你。”它舉蹄刨地,獸面猙獰,“我又並非只有你一個選擇。”“此言不差,能翻覆天界的,的確不是隻有我一個。但想看軒轅氏手足相殘,能選擇的,卻只有我一個。”潤玉呵然嗤笑,茶杯一落,鏗鏘清越,聲如漱玉。“水神在天界積威甚重。於他那裡,我亦得了不少好處——這次,亦是他為我請命,進我為四瀆龍神,掌一府天兵。”“事實如何,只你一人知道。”魘獸聽得後半句,這才略好了臉色,嘶聲道:“既是如此,我自會給你建功立業的機會。過幾日我便差幾個魔族去你界下滋事,你若能立下功勞,自然更能得旁人看重。到時,你可莫睡死於美人鄉里了。”“我自有分寸。”潤玉閉目養神,振袍攏臂,雙掌扶於膝頭。如何籌謀,他已然成竹在胸。“——荼姚、太微,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章二十四 暗香“殿下。”鄺露順從綴在潤玉身後,恭敬捧上朝服,軟聲道:“已為殿下薰香過了。”“也好。”潤玉扯住鶴氅一角,抖臂振開,旋身即披衣理袖,漫不經心道:“這香覓兒最是喜歡。”又待鄺露上前兩步,順好他衣領,潤玉只呵然涼嗤,負手道:“走罷。父帝、母神,恐是等的久了。”——今日正朝,水神洛霖再次請婚。天帝太微延宴群臣,以賀此喜。這出戏,若是少了他,豈不是無法上演了。“——潤玉大殿到!”宮侍唱喏,潤玉含笑同百僚拱手見禮,只入席端坐;錦覓正隨洛霖坐在對側,也不知同身旁的月下仙人耳語些什麼。待得月下仙人伸指示意,錦覓才注意到潤玉入席,偏著頭同他一笑,潤玉唇邊總算暈染開點真切的笑意。“若是梓芬在世,該多好。”天帝雄踞高位,如何看不清二人神情。感懷萬千,不顧天后阻礙,又舉杯飲酒,朗聲道:“此次為我兒潤玉同錦覓仙子所設,眾卿只當是家宴,務必盡興。”“謹遵陛下法旨!”眾臣起身拜謝,錦覓亦隨著洛霖起身,偷空往潤玉那裡吐舌作個鬼臉,不待洛霖提醒,便已收回嬌憨之態,端莊落座。潤玉卻未坐下,只仍高舉酒杯,恭恪道:“父帝、母神在上。”掀袍曲膝,拜謝隆恩,潤玉懇切道:“孩兒蒙椿萱教誨,幼承庭訓,然稟賦有限,未能為父帝分憂。蒙父帝不棄,垂愛光寵,委以重任,孩兒敢不時刻謹記、赴死如歸?今得父帝與水神仙上允婚,是所謂成家立業,不辱門庭。追憶幼時種種,莫不垂淚流涕,今唯有星輝凝露聊表心意,願父帝、母神仙壽恆昌,四方拱辰,興我天界。”父子親情,血濃於水。便是寡情如天帝太微,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