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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只要許辭和他說,他回來了。項又驛就會心軟,就會答應,就還是會那麼愛著他。可他從未想過,再次見面,許辭會變成一片灰燼,放入盒中,什麼都沒了。項又驛跪在地上,身體不受控制的抽噎,後脊彎折,像是一段被拉斷了的弓弦。很難去想象,許辭已經死了。死了代表了什麼,那就是什麼都沒了,他的聲音他的笑容他說我愛你時的鄭重,一切都沒了。項又驛把臉埋在膝蓋裡,心裡像是被鑿開了一個洞,鮮血橫流。許母要起訴那些汙衊的造謠者,便要列出一個清單。項又驛翻看許辭的網路記錄,在評論裡,把口出惡言的人一個個記錄下來。整整三天,那些惡言惡語似乎是看不完的,項又驛盯著一條“你去死吧”的評論良久,手指掐入大腿的肉裡,疼痛蔓延開,他趴伏在電腦前,嘶吼一般的喊著許辭的名字。列印下來,整整三頁a4紙的名單,是許辭的催命符。許母看到之後,失聲痛哭,項又驛維持理智,壓著喉嚨裡的痠疼,對她說:“阿姨,誹謗行為必須是針對特定的人進行,不一定指名道姓,只要從誹謗的內容上知道被害人是誰,就可以構成誹謗罪。捏造事實誹謗他人的行為必須屬於情節嚴重才能構成本罪,嚴重的程度,要看受害人人格、名譽嚴重受損,或者致其精神失常或導致被害人……自殺。”許母抬起頭,她問:“可以判幾年?”項又驛沉默數秒,隨後沉聲道:“三年。”“只有三年?”下頜的骨頭錯開一寸,又僵硬的挪動,項又驛握緊拳頭,他說:“三年已經很不容易了,而且上面的人大部分只是盲目跟從,想要找出最先造謠的人,還要花些時間。”許母的淚弄溼了那些紙,她泣不成聲,“小辭的一條命只夠……三年。”項又驛抬起頭,眼眶裡的淚堪堪溢位邊緣,他徒然起身,捂著眼睛,對許母說:“阿姨,我……先出去一會。”從令人窒息的房間內離開,項又驛匆匆走到廁所,推門用力關上,項又驛扯開領帶,揪著領口,襯衫散開,他雙手撐在洗漱臺前,盯著白熾燈下的自己。唇線是壓抑的筆直,鼻尖沁著冷汗,額頭的青筋浮起,眼瞼下拓下鴉青,他似不認識這般的自己,抬起手,捂著左眼,掌心裡便瞬間溼透。他壓抑著苦悶的喚著許辭,叫著小辭,他似再也受不了,趴在水池邊,臉頰貼著冰冷的檯面,他呢喃低語,說,小辭,我好想你。流水突然淌下,水池裡的水花四濺,項又驛一愣,他伸手去碰那個龍頭,輕輕按下,水流關上,卻在鬆開後,又被開啟。水似有生命,在呆滯的項又驛面前蔓延,一滴水珠匯聚著另外一滴,在項又驛面前匯聚展開,項又驛的心縮緊著,他後退一步,那流水在他眼前變成了一個字。那是一個“雙”字。項又驛有個習慣,一些說過的話總喜歡說第二遍第三遍,不厭其煩的叮囑著許辭要注意些什麼,許辭就給他起了個綽號,總喜歡叫他“又又”,後來更熟悉了些,“又又”成了一個“雙”字,許辭的惡趣味就是看著項又驛對自己無可奈何的樣子。雙兒雙兒的叫著,瞧著項又驛一臉頭疼的模樣,他就哈哈大笑。而此刻,流水成雙,不是真實,詭異的事情,卻讓項又驛心裡閃過狂喜。他靠過去,是小心翼翼,又似不敢置信,去碰那浮在半空的水流,在觸及之時,門被開啟,水流跌落,水珠四濺。澆在了項又驛的臉上,他怔怔的看著地上四溢的水,抬起頭,同事朝他走來,快速把水龍頭關了,奇怪問道:“又驛怎麼了,怎麼開了四個水龍頭,水都溢了一地。”項又驛打了個冷戰,他突然抓住對方的手,他說:“我……不是……許辭沒死!他還在,他就在這裡,他……”話至此,他痛苦的捂著頭,同事擔憂的看著他,問:“你幾天沒睡了?是不是出現幻覺了,又驛你得去看看心理醫生,這樣下去壓力太大,遲早會出事。”“不是的,我……我真的看到了。”項又驛不知該如何去說,他抿著嘴,看著滿臉懷疑的同事,擺擺手,扯開嘴角,撇開眼,“算了,我先出去了。”3和許母交談之後項又驛開始著手後續,他寫了一封起訴信,用許辭的賬號發出。那封信他寫了整整三天,用理智簡潔的話去稱述這件殘忍至極的事,像是一種對自己的凌遲。項又驛很難也不敢去想象,當許辭面對著這一切的時候,是什麼心情。起訴信發出之後,項又驛躺回沙發裡,他閉上眼,手機丟在了手邊,沒過多久,便能聽到接二連三響起的提示音。他一開始沒去管,直到手機震動,項又驛睫毛顫了顫,紙白色的臉在昏暗的陰影中顯得疲倦脆弱,五官被雕琢成了一件易碎的美術品,他垂眸看去,是律所的同事打來的。項又驛接通電話,對方的聲音傳來,焦急道:“又驛你看到了嗎?許辭的賬號被突然登出了,點進去什麼都沒有。”項又驛一愣,他點開擴音,隨即又開啟許辭賬號,重新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