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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書本“啪”地砸在桌子上,幾張紙也掉了出來,跟在後面慢悠悠地飄落。洛枳撿起來,發現是高二時候去緬甸參加活動時候寫的日記。因為是外出的時候記的,為了減輕行李重量她沒有帶著那本厚重的日記本,所以也只是隨手寫在凌亂的紙片上。然而為什麼不夾在日記裡面,反而出現在練習冊裡面?她想不清楚。皇宮裡遊人太多,照相都困難。我剛剛回到酒店,就看到2隊先下車的同學在大廳圍成一團嘰嘰喳喳地說什麼,走近了一問才知道是寫明信片。有人在酒店門口兜售明信片,寫好之後不用自己貼郵票,直接遞給前臺服務生就可以了。我其實沒什麼必要寫明信片。給媽媽寫有些做作,學校裡,更是沒有多少親近的朋友。但是想了想,還是去買了一張。我給他買了一張明信片,湄公河的旖旎風光,河盡頭的天邊是傍晚的紅霞,在角落裡面還有一彎清亮的月,我實在是很喜歡。本打算回到房間再細細琢磨怎麼寫,但是一衝動,決定立刻就寫。我也擠到桌子邊去,想了想,大筆一揮。‘這裡很美,我很高興能來到這裡,容許我炫耀一下。其實我很想念你,不只是當我在遠方。可是我不能說。’有點矯情的一段話,寫完手卻真的在顫抖。沒有署名,寫上地址交給賓館服務生,可是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我下意識喊住他然後說了一聲rry把明信片要回來撕掉了。大家都知道我去了緬甸,明信片這種東西放在信箱裡,他們班級的所有人都看得見,明擺著跟自己過不去一樣。何況,他有女朋友,在別人眼裡我這封信的道德意義就不僅僅是表白了。明信片硬硬的碎片放在掌心,握起來有些硌手。手裡是被我撕扯碎的湄公河。我把它扔進垃圾桶,2隊的領隊看著我一個勁兒地眨眼睛,那是個很喜歡大笑的面板黑黑的女人。我對她說,it’s for a boy i iss hibut why did you tear it up?她瞪大眼睛。ah, 我笑笑, i ade spellg istakes非常嚴重的拼寫錯誤。don’t be nervo 她大笑著說。小心駛得萬年船。我不能不緊張。可是誰又能保證,有天滄海變桑田,我這艘小心翼翼的船,不經意間就會在時光裡擱淺呢。洛枳看完,坐在桌邊傻笑了一陣。她還記得高二,五月的那天傍晚她被叫到校長室。校長室裡面陽光燦爛,窗子外面紅霞滿天。校長坐在實木辦公桌的對面,教導主任江老師坐在桌邊,她很放鬆地坐下,看向那個面板有些鬆弛神情也很疲憊的女校長,笑了笑。“你笑起來很好看。”校長的開場白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當然表面上沒有任何不妥的舉動,校長藉著說,“暫時不能告訴你我為什麼找到你。不過,你得回答我的一些問題,可以嗎?”“好的。”“洛枳,文科班的,對吧?江主任推薦你過來的。本來我們想找的是男生,已經設定好了幾個,我個人很看好三班的盛淮南。不過,江主任說最好還是見見你。我也有點好奇。”她本來懶散的心情緊急集合,一種莫名其妙的好勝心開始蒸騰,不論校長找她的目的是什麼,她都要勝過盛淮南。如果這是盛淮南很期待的一件事,那麼她要讓他知道是誰奪走了他想要的東西。這和當初在理科班的時候想要考學年憑什麼不恨洛枳和媽媽到達火葬場的時候,一向擁擠的停車位上只有寥寥幾輛車。郊區的火葬場一直很冷,北方的風颳在臉上像小刀片一樣。洛枳戴著手套,可是雙手仍然凍得失去了知覺。停放骨灰的樓裡已經空無一人。大廳收發室的管理員正要出門,看到洛枳和媽媽有點詫異,接過媽媽的手裡的證件本和鑰匙看了一眼,說,副本啊。然後考慮了一下,說,反正沒人了,我要去吃飯,你們進去吧,還完骨灰之後把小門給我帶上就行。說完就開了走廊的門,朝媽媽點點頭,走了。洛枳知道,沒什麼可以偷的東西,除了骨灰。那棟大樓陰涼,甚至比外面還冷。洛枳和媽媽上了三樓,到了第五個房間,第四個架子,第六排第四列,小玻璃窗裡面是暗紅色的骨灰盒,中間鑲嵌著爸爸年輕的黑白照片。爸爸很帥。玻璃窗一開啟,哀樂就緩緩響起來。裡面的小小電子錄音機一閃一閃亮著紅燈。媽媽扶著梯子,洛枳站在上面,小心翼翼地把外圍的陶瓷做的桃子、冰箱、洗衣機拿出來遞給媽媽。清理完畢後,輕輕地把爸爸的骨灰盒捧出來。一年沒來,燒紙供奉的地方已經不是外面的黃土野地了,被移到靠近殯儀館的院子裡面。一排專門燒紙的爐子沿著院子的圍牆鋪開,被煙燻的早就看不出原來的顏色。11點半,平常擁在這裡憑藉給死人“唸叨”賺錢的一群老婆子也不在。一陣陣的北風把紙灰掃到洛枳的腳邊。她用僵著的手幫媽媽把水果、酒和爸爸的靈位骨灰擺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