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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是的,搶救沒多久便過去了。”昨天晚上還發生了爭吵,餃子可能還在鍋裡,父親說的話被匆匆打斷,雖然肯定不是什麼好聽的話……但是說聽不到,便永遠聽不到了。想要說出的話、沒有說出的話、止於唇齒的話,沒能等他說,聽的人已經轉身而去,那話將被永遠埋葬在心,往後覆滿一層翠綠青苔。 裂鏡天氣有些悶,隨時都要下雨。有人陸陸續續撐開了黑色的傘,場面愈發的讓人透不過氣來。穆因在靜默的兩排人後站著,前面是俞家的親戚與俞父生平的至交好友,俞成蹊捧著小盒子,看著還沒緩過來,臉上盡是茫然。別的事情都交給了母親處理,他只關心如何送好父親最後一程。守靈的三天裡,他的意識都是空白的,時而想起父親嚴厲的斥責,時而想起父親笑著幫他拼裝散架的汽車模型。流程一切從簡,留不得太多時間讓他沉浸在悲傷裡,母親安慰他說這次他父親要好好休息了,會在天上看著他。“他是不是怪我,他走前我還在和他吵架。”俞成蹊道。俞母道:“他是你爸爸,不會的。”下葬時俞父的某個好友掉下了眼淚,告訴俞成蹊要好好生活,俞父每日最掛念的便是他。俞成蹊點頭應了,一路將那位叔叔送出墓園,直到對方上了車。crh五個人留到了最後,陸千江拍了拍俞成蹊的肩膀,說節哀順變。人生憾事那麼多,容不得一一挽回。成長往往也不是一場場單向選擇,而是目送所有的選項陸續消失,這是必經遭遇。俞成蹊說要獨自留一會,穆因看他臉色慘白,讓他怎麼樣也吃點麵包,俞成蹊搖頭道:“不用,你先回去休息。”俞父有位長期聯絡的醫生,說俞父長期間的精神壓力埋下了病根,反覆的發作沒給他搖響警鈴,年歲的增長又不留情,他反倒越來越不愛惜自己,導致人說沒便沒了。俞成蹊這時不需要陪伴,只覺自己的懺悔太少,過去的那麼多時間裡哪日不夠他去開口,問一下身體是否無恙,提醒他不要過於操勞,都不至於到今天追悔莫及的局面。穆因走幾步便回頭望一眼,於是落後了一截,隊友們穿著暗色西裝,每個都面色沉痛,一言不發地往保姆車那裡走,突然穆因停了下來,他掃了眼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那裡的松柏樹搖了一搖。有個狗仔拿著相機從那裡出來,朝他歉意地鞠了鞠躬,作勢要走。crh另外四個人沒反應過來,等宋和彥後知後覺地抬起頭,穆因已經三步並兩步地攔住去路,拎住了那個狗仔的衣領,不假思索地揮了一個簡陋但有力的左勾拳,打在那人的下巴。那狗仔長期跟隨crh的行蹤,沒想到向來好說話的穆因會如此憤怒,以前在超市拍了他一路都沒見怎麼生氣,狗仔一時都懵了,扶著下巴倒在樹上,死活抱著單反相機。而穆因狠踹了狗仔幾腳,他這個過程中沒說髒話,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來,等到狗仔吃痛地鬆了手捂住小腹,穆因奪了單反翻閱了下照片,再抽出卡來乾淨利落地銷燬全部存圖。見他要掰斷儲存卡,狗仔手撐著地面想要再去爭搶,沒等幾個未反應過來的隊友上前來制住,穆因把他重重地踢翻在旁邊,碎成兩半的儲存卡隨即掉落在側,平日從不見冷臉的少年壓著沙啞的聲音罵了句“畜生”。·簡訊裡積了一堆未讀訊息,後面整理父親的遺產也少不了些頭痛的場合,俞成蹊逐漸學會去應對這些社交,著手於曾經想都沒想過的事情。出了墓園,俞母給他打電話,說整理好俞父留下的東西后再和他面對面詳談,他有氣無力地說這些近期不急。“現在人都散了?”俞母問。“是,你要來看看他嗎?”俞成蹊問。俞母頓了頓,道:“再說吧。”俞成蹊渾渾噩噩地去了父親的房子,之前特意不讓人過來收拾,所有的擺件都還在原地。跟著母親一起離家後他再也沒去過這個家的樓上,也沒留過一夜,沒想到自己的房間都有人按時來整理,隨時便於他來入住,鋪著的被子還是當季的空調棉被。書房他忘記帶走的模型沒落下一點灰塵,還添了幾樣新款。成年生日過完他很快考了駕照,俞母不缺給俞成蹊揮霍的錢,他也不在意能否得到父親曾對他許諾的車子,反正俞母也是會給的。但在他理所當然地無視俞父時,俞父為了給他創造這無憂的環境,在背後費了多少心思,而最後卻發現這些都是白費,自己的兒子已經走遠,不需要他這份禮物。各自都有錯誤,此刻全部轉移到了俞成蹊身上讓他獨自承擔。書櫃裡除了些原文書籍外,還有俞成蹊幼兒園、小學到初中的讀物,在這些書裡格外顯眼,忽地幼稚起來。不管是在父母離婚前,還是搬出這裡後,他都未感受到過明晰的溫暖,比起他們的兒子,他更像是一種裝飾品,可以攀比可以擺放,也可以成為閒暇時的想念之一,但不會變成早點回家的理由。“愛”這個字眼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變得羞於提及,連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