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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因。”潘正明推進門,把他叫出去,他身後是個打扮得體優雅的女人,在細細地看著穆因,目光很和善。他朝那阿姨問好,潘正明撓撓頭,苦惱了下措辭,道:“那個……呃,他是你阿姨,你父母研究院裡的同事,後來出國了,今年才回來。”穆因僵了下,聽到這個訊息不知該如何反應,沒接潘正明的話,阿姨道:“想見你的爸爸媽媽嗎?你長大後生得那麼俊了,你爸爸媽媽一定很想見你。”·穆因的父母在自駕遊時遭遇了場嚴重的車禍,穆因還只有兩歲大,山路崎嶇且是大雨天氣,事故發生後的一個小時搶救人員拆掉了變形的車門,他們這輛車的車頭被撞扁了,穆父穆母沒了生命跡象,但穆因被穆母緊緊地護在懷裡,小孩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哭得撕心裂肺,醫生髮現碎片沒傷到他分毫,連皮都沒有擦破,那些漸涼的血都是母親的。爺爺奶奶那一輩都早逝,父母的同事埋葬了他們,還剩下一個他即將要被送往福利院,阿姨的意思是大不了出國的時候帶著穆因走,正好那時候穆因的遠方親戚知道了這個訊息,當了穆因的養父養母。聽完這些,他表情不悲傷也不憤怒,他臉上沒任何表情,看著最近擦拭清掃過的夫妻墓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跪下規規矩矩地磕了三個頭。情緒轉不過來,穆因坐上俞成蹊的車都是呆呆的,俞成蹊伸出手讓他靠在自己肩膀上,穆因慢慢說道:“他們應該很愛我。”夏末的天很藍,樹葉都是青翠富有生機的。他記得他的機票時間,該是時候出發去機場了。他的行李就在後備箱裡,隨時可以出逃或者私奔。“嗯,他們一定很愛你。”俞成蹊道。“會是很溫柔的爸爸媽媽嗎?”穆因問,“會不會也接送我去輔導班?”“肯定的,你那麼好——”俞成蹊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人已經走了,這麼說下去,往後等這些再緩緩反彈,穆因絕對不好受。他不擅長安慰別人,只好讓穆因靠著他的肩膀,穆因知道他要說自己肯定是性格像自己的爸爸媽媽。他又吸了口氣,這次抽噎了下,道:“可是他們沒機會……我也沒機會知道他們好不好,連他們什麼樣子都記不清……”穆因要哭了,他想抬起胳膊來遮一遮,俞成蹊卻橫著手掌搶先遮住了他的眼睛。溫度源源不斷地傳來,穆因不知道是自己的淚水燙一點,還是俞成蹊的掌心燙一點。俞成蹊的額頭抵著他的額頭,他道:“阿因,我永遠陪著你。”他的小拇指被勾住了,然後俞成蹊很輕地給他拉了拉鉤,道:“我說話算話,一直一直在你身邊,在任何你需要我的時候。”穆因問道:“我每時每刻都需要你呢?”勾住的手指沒有鬆開,俞成蹊道:“那我每分每秒都是你的。” 暖回遼闊的羌塘有朝聖者虔誠地一步一跪,頂空是鷹展翅翱翔於天際,遠處傳來聲音渾厚的藏族民歌。風大得穆因把帽子往下壓了壓,他側耳認真地聽導演在說這裡拍攝的注意事項。導演在國內電影界裡地位極高的老前輩,作品裡色彩與氛圍一向渲染得細膩精緻,對自己執導的電影畫面要求也高。在這裡取景不僅不方便佈置,而且還要辦理諸多手續,他周旋許久才得以來此。劇組裡穆因的高原反應不怎麼嚴重,吳月風開始那三天每天都是胸悶嘔吐,吃飯也沒胃口,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位走關係拿到片約的任性大小姐居然咬牙堅持下來了,如今症狀已經緩解,正皺著眉頭喝酥油茶。開機儀式辦得簡單,在這裡沒有什麼訊號,娛樂活動唯有聊天與喝茶,高原上孤寂蒼涼,經幡被颳得獵獵作響,他們得趕在雪季來臨前拍完這裡的戲份,再轉移到低處去。封閉式的拍戲讓穆因很快進入狀態,結束工作便盤腿坐在地上,手上拿著一支鉛筆一本稿紙,在荒野中塗塗改改,風景容易惹人心生孤寂,他寫的卻是南方的春日,講強烈的愛意為何總是柔軟得不可言說。那天穆因沒去登機,在車裡得哭累了便只會幹抽氣,他很久沒那麼哭過,似乎是從沒那麼哭過,他習慣於壓抑著自己的淚水,不曾如此哭到力竭。俞成蹊拍著他的背,穆因覺得自己滿臉淚痕的樣子很失態,哭完了都沒法抬起頭來面對,俞成蹊啄了下他的眼角,路過花店給他買了一捧鮮花,他抱著花沉默,俞成蹊讓他在家裡再安穩踏實地做個好夢。第二天再趕去機場,他第一次帶墨鏡亮相,粉絲說他男孩子長大會扮酷了,穆因朝她們微微欠身,這是多年的禮貌性動作,感謝她們前來應援支援。墨鏡後面的眼睛哭腫到一時半會消不下去,嚇了來接機的吳月風一跳。穆因很久沒有正經拍過戲,劇組的前輩們樂意教他,他努力地學著。偶像轉行拍戲是最佳的出路,薪酬最是豐厚也能夠提升,只要願去琢磨,便容易得到回報。他記得俞成蹊的粉絲髮現有一部熱門ip的電視劇男主泡湯,差點到公司門口舉牌子抗議,怕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