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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這裡遲早要徹底塌掉,他死死咬住嘴唇,然後推到了時不時隨著風而搖搖欲墜的房梁,隨著聲巨響,他用盡全身力氣往外面一撲,栽倒在雪地裡的同時,身後的屋子轟然倒塌。即便雨雪勢頭好了些,可砸在他臉上猶如千萬道利刃,他的手因為剛剛的猛地用力而在打著顫,連車門都打不開了。穆因鑽到了車底下,大口喘息著導致喉嚨發疼,根本不敢吞嚥。保持著同一個姿勢蹲了太久,關節都好像鏽住,穆因縮排來後顧不上再往裡面挪一挪,就在這裡活動了下左邊的肩頭和兩個腳腕,痠痛得他緊緊蹙起眉頭。這裡乾燥寒冷,凍得他鼻尖泛紅,吸進去的氣都讓他全身陣痛。剛剛逃出來的那一下幾乎消耗掉了他所有的體能,然後他在這吞噬一切般的風聲裡慢慢失去了意識。再醒來都不知道今夕何夕,穆因被渾濁的空氣嗆得乾咳了幾下,然後邊上突然有了衣服摩擦過地板的聲音。他都要以為是鬧了鬼或者是來了野獸,但喉嚨澀得發不出驚呼,然後捏成拳的右手被握住,他才痛撥出了聲。這是他這大半天來,第一次有什麼感覺,有人摘下了自己捂得溫暖的手套帶到了穆因的手上,把毫無溫度的那一雙換給了自己。穆因的聲音啞得可怕,“別動右手,骨折。”俞成蹊躺平在他左邊,看他還緊攥著掌心,道:“你能鬆開嗎?”“不想鬆開。”穆因舔了舔裂開的嘴角,一股血腥味,他道,“你怎麼來了?”“來看你。”俞成蹊道,轉而又說,“你瘋了嗎跑來這裡!找的是什麼東西?回去了不能買?”說完,他真擔心是他父母遺物或是別的珍貴物件,穆因沒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聽著冰雹重重地敲擊著車頂,說道:“對不起。”“你知不知道我剛才有多擔心你,都快要瘋了,你好歹為自己的生命安全考慮一下,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會多難過!”俞成蹊道,“我都開始想真的死在這裡那也好,但是潘正明知道了這件事,要他媽怎麼寫新聞稿,能不能給我實話實說寫個殉情,但肯定要寫意外事故。”穆因的圍巾是俞成蹊送的那一條,他震驚地側過頭去看著俞成蹊,俞成蹊被風雪吹得臉頰有了血絲,和穆因道:“我在想搜救隊來的時候,你最好不要有什麼事情,不然你前腳去,我後腳就來陪你。”“俞成蹊,你被風吹糊塗了?”穆因道。“我認真的。”俞成蹊道,“阿因,我剛才以為你丟下我了。”“沒有。”穆因道。他們依偎得很近,越野車的車底不受風雪影響,他們在一起度過這場災難。過了一會,俞成蹊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不要離開我。”穆因道:“我知道的。”“我真的有點怕你不要我了,可是你難道不愛我嗎?”俞成蹊說話都語無倫次了,如果他沒有留在這裡,穆因真的要在這裡獨自過夜,他一想便有些後怕。他握住穆因的左手手腕,穆因沉默了一會,道:“我像你愛我那樣愛你。”“那你不該來這裡,你要是出了事,我會崩潰的!”俞成蹊道,“你到底是要找什麼?”“找我的東西。”穆因道,“俞成蹊,你覺不覺得現在跟做夢一樣。我想見到的人,我一睜眼他就來到我身邊了。”“那以後你每天一睜眼都能看到我,好嗎?”俞成蹊問。穆因道:“我那天做了個夢,夢到你忍著悲傷把我放在了水裡,我以為是你要放棄我的預兆。當時你吻了吻我,然後離開了我。”“夢都是反的。”俞成蹊認為這夢無厘頭。“但我的夢,只有這一次是反的。”穆因和他說道,“我總是夢到我一個人揹著書包,坐在椅子上看阿姨在給弟弟疊衣服,還夢到過課桌裡總是冒出稀奇古怪的東西。這一次我從夢醒就不相信,可那天早上,我還是沒辦法真的不在意那場夢,我怕你親一下,你就走了。”俞成蹊道:“你湊過來點,讓我親一下,看我走不走。”他說完,穆因真的傾身過去,俞成蹊在他的眼角輕輕啄了下。穆因繼續說道:“可是我這幾天發現,我一點也不怕。”“你現在連死都不怕了。”俞成蹊還是心有餘悸。“那還是怕的,我沒想到早不塌晚不塌,偏偏我走的時候塌。”穆因道,“但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過來找,我更加會過來找。”“丟的到底是什麼?”俞成蹊再問他。穆因依舊不肯說,只和俞成蹊說無論如何就想任性這一次。雪下得小了些,俞成蹊拿了車鑰匙先出去清了清車窗的雪,再讓穆因出來到車上去,取暖開到最大。“安全帶。”俞成蹊幫穆因繫好,盡力不碰到穆因右邊的胳膊,問他,“還疼不疼?”“沒什麼感覺。”穆因道。他扶著水瓶喂穆因喝了幾口,然後照著記憶啟程上路,老天眷顧他們,雪居然逐漸停了,不過天色漸暗,俞成蹊不敢有什麼馬虎。穆因和他說話,道:“你還怕嗎?”“不怕,但我以後還是得看好你。”俞成蹊道,“你太沖動了,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之前都沒看出來你那麼敢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