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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還沒等嘲風喊出那個名字,江澤就站了起來,他直視嘲風的眼睛,語帶怒意地說:“我是江澤,不是什麼江如風!”嘲風的眼裡閃過一絲不解,轉瞬隱於無盡的淡然中。他開口,聲音毫無波瀾:“你是如風,如風也是你。”江澤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斬釘截鐵地說:“不,我不是。”嘲風沒有說話。許久,江澤低下頭,輕聲道:“給我講講,江如風。” 歲不留人江家是北方赫赫有名的家族,雖不及皇親國戚,卻也在朝廷中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皇帝對江大臣頗為賞識與重用,當朝宰相都要對其敬讓三分。江家有兩個千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都是京城中出了名的才女,其姿色絕不輸於京城第一美人。江家老爺唯一的兒子在二千金及笄時出生,小少爺出生全府上下張燈結綵設宴慶祝,所有人都為這個孩子的到來感到高興。那個小少爺正是江如風。小少爺從小錦衣玉食嬌生慣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捧在手心裡怕摔了,含在嘴裡又怕化了,全府上下都寵極了這個精雕玉琢般的娃娃。兒時的江如風活潑好動,有屬於那個年紀的調皮。他不喜歡被一群丫鬟跟著跑,於是總到處亂竄藉以甩掉跟屁蟲一般的丫鬟們。一次偶然之間,他闖進了一座偏院。那偏院毗鄰後山的桃林,看起來荒廢多年,門上都結滿了蛛網。不過雖然這偏院看起來破敗不堪,但倒也沒有絲毫陰沉之氣。小小的江如風大氣不敢出,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院子裡挪去,緊張又興奮。那天傍晚小少爺躡手躡腳地離開偏院,肥嘟嘟的小手捂住嘴偷笑。他發現了一個小秘密。後來,小少爺每天都滿懷期待地去那座偏院,就像在等一粒種子發芽。那是陪伴他度過漫長冬季的唯一樂趣。終於到了一年春日,萬物復甦,草長鶯飛。當嘲風從沉睡中醒來時便對上了一雙圓碌碌的眸子,棕褐色的瞳孔清澈明亮,天真無邪的眼神中夾雜著顯而易見的期待與好奇。擁有那雙眼睛的主人見嘲風醒來了很是興奮,他伸出小短手,欲要拉住嘲風的衣角,後者輕鬆一躲便讓他抓了個空。小少爺始料不及,幼小的身體隨之往前撲去。他下意識緊閉雙眼,口中發出一聲驚呼。然而,並沒有意料之中的疼痛。他小心地睜開一隻眼,發現自己窩在嘲風的懷裡才險險鬆了一口氣。“大哥哥,你長得真好看,”小少爺親暱地環住嘲風的脖子,“比晴姐姐和洛姐姐還漂亮。”嘲風將男孩放下,沒有說話。“大哥哥,我叫江如風,你叫什麼呀?”小少爺拉住嘲風的袖袍,仰著小臉問道。嘲風斂眸,看進那雙清澈的眸子,良久才回答道:“嘲風。”“那嘲風哥哥,我以後可不可以每天都來找你玩呀?”興許是男孩期許的目光太過灼熱,嘲風到底是沒有拒絕。那日之後,小少爺當真每天都會來找嘲風。儘管嘲風向來惜字如金,自己要說很多話才能換來一兩個字,但他依然樂此不疲。有時候小少爺帶著在他看來為天下美味之最的桂花糕,年紀再大一點後,便隔三差五地拿著他與學堂朋友去集市淘來的玩物炫耀一番。小少爺一天天長大,而嘲風容顏依舊,歲月彷彿在他身上定格。“今日先生又講了詩詞。”已從稚嫩的孩童長成少年的江如風褪去幾分青澀,添了幾分風逸,他裝腔作勢地清了清嗓子,欲要顯擺一把,“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見嘲風依然一臉淡漠,少年似心有不甘,咬了咬嘴唇繼續道:“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時辰不早了,回去吧。”嘲風斂眸,語間是不變的清冷。少年略帶怒意地甩袖離去。而第二天,少年依然笑眯眯地到這座偏院裡來,彷彿昨日生氣離開的人並不是他。“嘲風。”少年穩穩地坐在樹枝間,他側過頭看向身後躺於樹梢的人。那人白衣翩翩,三千墨髮隨風飄揚,俊逸的面孔與後山盛開的豔麗桃花相映,倒給他冷淡出塵的面容增了幾分煙火氣息。“嗯。”他抬眸應道,子夜般深邃的眼眸直直望入少年的心底。少年勾起唇角,額際的碎髮因風揚起,他問:“你為神,可能算出我的壽命?”嘲風怔了片刻,隨後點頭。“一甲子。”清冷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感的波瀾,有的只是無盡的滄桑與漠然。少年聞言有一瞬間的失神,勾起的嘴角僵在那裡,良久才垂下眸,掩去其中的苦澀哀傷,故作慶幸地說:“如此說來我未死於非命,六十年,挺……挺久了……”嘲風看向少年,沒有再說話。少年每天待在偏院的時間越來越長了。江家的丫鬟只知道她們的小少爺每天都會消失一段時間,而後又在傍晚時分出現。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他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夫人說,小少爺有他自己的想法,不必多問,就隨他去吧。“嘲風,今日月夕,我做了幾塊月餅,你嚐嚐?”少年開啟食盒,獻寶似的雙手捧著,滿臉期待地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