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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小心些。”他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低沉動聽。如玉羞愧的抬不起頭,用力的掙開了手腕上灼熱的大手。衛澹轉頭對船家道:“靠岸邊近些!不要再盪開了!”船家誠惶誠恐,連連道歉:“抱歉抱歉,風大了些。”船兒再次靠岸,姜巖已經在岸邊急的上躥下跳了。船一靠岸,他掖起袍子,一隻腳站到了水裡頭,小心翼翼的將女兒扶上了岸。如玉回頭看時,那公子並沒有下船,那船兒輕蕩在湖面。“女兒,你怎麼樣?嚇到沒有?”姜巖緊張的問。如玉搖搖頭。水波之間船兒飄搖,衛澹坐在船頭,緩緩從袖中取出一樣東西,擱在唇前吹了起來。如今盛世,正流行靡靡之音,而他吹出來的音律,卻低沉肅殺,彷彿帶著滾滾的黃沙,帶著刀槍的寒光、戰馬的廝殺。如玉和姜巖沿著柳道一路向前走,她轉頭向湖面看去,遠遠只看到一個影子,但低沉動聽的樂聲卻一路縈繞耳畔。她知道那個樂器,現在少有人吹奏,是叫做“壎”的一種古樂器。那樂聲與眾不同,既動聽又悽切,這樣的日子,他是吹給誰聽的?還是吹給他自己聽的?上了馬車,回程的路上,她的心思有些亂。回家進了閨房,鎖了門,她迅速從袖中取出了一個顏色瑰麗的檀木盒子。這是她上岸時那人塞在她手中的,還在她耳畔說了一句:“補償你所失的。”她本待不要,船兒已經搖開了。燈光下,當盒子開啟時,霎那間,奪目的光華映入眼簾。五彩炫麗,光華動人,她驚異的取出了盒中簪子。寶石蓮花簪頭,帶著美麗炫目的流蘇。她從未見過這麼璀璨的寶石,如此晶瑩剔透與眾不同。她恍然明白了那句話的意思,她丟了一隻簪子,他補償給她一隻。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到底是誰?如玉困惑的想。這來路不明的簪子,如玉可不敢堂而皇之的戴在頭上,若是父母問起來,她該如何作答?她思來想去,將簪子藏在了箱底。不幾日就是中元節,因為要去祭祖,如玉陪著母親秦氏一起去蠟燭店打算買些元寶蠟燭和紙錢。正好蠟燭店的老闆娘同秦氏相熟,之前託了秦氏幫侄兒做媒。兩人到了店子裡,老闆娘便拉著秦氏一起到了裡頭談侄兒的婚事。因為時間尚早,外頭店門客人少,便讓如玉幫忙看一會。 如玉才到櫃檯後,抬頭便看到一位公子進了門。那公子戴著儒巾,身著水藍色繡銀絲錦袍,腰著萬字紋嵌玉錦帶,身材高挑,眉目俊秀,斯文儒雅,所謂君子如玉,大概說的就是這樣的男子。那公子看到如玉一愣,他路過這裡順便買些紙錢想去郊外墓地祭祀母親,沒成想一進來便瞧見個天仙似的美人。這美人看著有幾分眼熟,他驀地記起那日遇到姜如玉和沈宜珍路上爭執,眼前這位很像那日蒙著面紗的姜如玉。那日雖看不清樣貌,但那雙煙雨美眸卻讓人印象深刻。如玉不慣在櫃檯前招呼客人,回頭看母親和老闆娘也沒有出來的跡象,只好強作鎮定,問道:“公子需要些什麼?”牟錦瑜聽著那聲音,宛若空谷鶯啼,同那日聽到的一樣,更確信眼前的這位就是姜如玉,不由得心襟盪漾起來。他到了櫃檯前,抬頭似在看那櫃格中的貨物,目光卻似有若無的從如玉的臉上劃過。“給我十隻白蠟燭,一籃銀錠,一籃金錠,再加一把線香,另外一疊紙錢。”如玉立即給他拿貨物,手腳麻利,不一會兒便都擺在櫃上,她拿起那算盤,“闢裡啪啦”的算了一通,抬頭對他道:“客官,總計五錢銀子。”牟錦瑜唇角微勾,看著她笑,卻沒有掏錢。如玉疑惑的看他,“客官笑什麼?”“這店子名叫杜記,姑娘姓杜?”如玉覺得這人買東西便買東西,怎的還這麼多話?“我不姓杜,我姓姜。”“哦?姓姜,莫非是城南的姜如玉姑娘?”他戲謔的看著她。如玉一怔,眼底有些惱色:“是如何,不是又如何?”牟錦瑜看她羞惱,禁不住笑了,他隨口問:“姜姑娘喜歡莊子?那老頭子有什麼好的?”姜如玉不明所以。牟錦瑜道:“那日你的牛車在狹巷遇上沈姑娘的馬車,在下正好經過。”如玉眼眸一轉,原來他說的是那件事。她琅琅道:“莊子雖好,卻不如墨子。”“哦?”牟錦瑜挑眉,“為什麼?”“莊子雖逍遙,卻已出世,世間之事都不關心,未免涼薄。墨子主張兼愛非攻,欲讓飢者得食、寒者得衣、勞者得息,那才算得憂國憂民有所作為。”牟錦瑜倒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論調,還是從一個商戶家的姑娘嘴裡說出來的,他問:“姑娘怎麼不說孔夫子?當今儒道盛行,真正受推崇的還是儒道呢。”如玉撅起嘴:“說起孔夫子,我最不喜歡。”牟錦瑜笑了,好一個離經叛道的小丫頭,問:“那又是為何?”“這個也要遵守,那個也要遵守,條條框框實在是束縛。孔子還說什麼,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怎的女子就同小人相提並論了?這話,我可不服。世間女子許多隻是少了讀書的機會,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