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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你妹的降龍十八掌啊!”沈何啟一邊揉著膝蓋,一邊往上跨越重重感嘆號看李姝傑發來的訊息,沒好氣道,“我在泡澡。找我什麼事?”“你真是x市的頭號奇葩,這麼熱的天泡澡。下來,我們在西門。”“們是誰?”沈何啟心裡其實隱隱約約猜到了。“吳勉,陳偉業,還有金錚。”李姝傑把最後兩個字輕微地咬得重了點。沈何啟當然聽出來她的重音了,半響,她說:“等我一會。”之所以有這個半響,是因為她翻到了一條李姝傑發來的短影片。五六個妹子圍在他們那一桌,金錚正在和其中最漂亮的那個不知道說著什麼,總之人家姑娘聽到一半捂住嘴笑了起來,還輕輕推了他一把。金錚也笑,堪堪躲過。影片後一條訊息是李姝傑加了十幾個感嘆號的“你家姘頭簡直是大米進了老鼠窩”。四個人過來的時候叫了兩輛車,嫌車裡悶就下車到了保安室門口,兩個司機正百無聊賴地在一邊等著。從樓下望上去沈何啟房間的燈是亮著的,李姝傑自然也知道她在家裡絕對是不敢亂來的,電話裡說的也不過就是跟她打打嘴仗。沈何啟在昏黃的路燈下沿著柏油路緩緩走來。李姝傑看清她的一瞬間,立刻小聲驚呼起來:“臥槽。這女人牛逼。”沈何啟的頭髮散著,髮尾溼漉漉的。幾天不見,她把頭髮剪得夠不著肩膀,而且最重要的是髮色染成了銀灰色。她的膚色本來就白,在這樣的髮色下更是被襯得誇張。她穿了條很簡單的短袖連衣裙,裙子是燈籠款式的,鬆垮垮的隨著她的走動晃著,腳上踩了一雙人字拖,發出踢踏踢踏的響聲,臉上乾乾淨淨的什麼妝都沒化,跟個瓷娃娃似的晃眼。沈何啟知道他們的注意力一定在她頭髮上。這是她前兩天一時衝動去理髮店染的,其實她一直都想嘗試這樣比較誇張的髮色,但是平時不對盤的父母碰上她的問題總是意見出奇地統一,她被雙親威脅,如果敢染就一定打斷她的狗腿。但是這幾天她打著失戀的幌子,壯著膽子染了這個頭髮回家。何令珍不在,只有她爸在家。其實她這爸爸,雖然脾氣暴躁一言不合就開揍,讓她小時候捱了不少板子,但是也是真的寵她。但凡她堅持要的東西,沈耀榮哪怕再不支援,最終也多是以當爹的那位妥協告終。沈耀榮先是穩了穩心神才不操起門邊的掃帚,然後在勸她從良的過程中,大概是那麼仔細一琢磨,覺得居然還挺好看?有了沈耀榮的支援,沈何啟的頭髮就這麼存活了下來。而此刻,她整個青春最濃墨重彩的那一筆正站在路的盡頭,看向她的眼中帶著些許驚豔。只不過她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勢有點煞風景,不是她不想優雅,實在是因為那一跤摔得太疼了。等她走到他們跟前,她發現雖然陳偉業一直誇她頭髮好看,但是態度比起前幾天的熱情如火已經冷卻了不少了。她問道:“你們幾個,怎麼湊在一起的?”李姝傑還在關注她的頭髮,答得心不在焉:“酒吧碰到的啊。”“我知道酒吧碰到的,喝完酒怎麼湊一起了?”李姝傑大大咧咧:“可能因為陳偉業想追我吧,所以他約我吃宵夜。”兩個八竿子打不著邊的人擦出火花了,有了中意的女人,怪不得陳偉業沒微信上那麼熱情了。重色輕友的傢伙。沈何啟幽幽開口:“我本來還奇怪呢,閒著沒事吃什麼宵夜。搞了半天原來是春天到了,又到了動物交/配的季節。”分手後吳勉第一次見沈何啟,沒誇她的頭髮,卻是關心起了她的傷:“你腿怎麼了?”沈何啟白了他一眼,一點情面都不給他留:“前男友管那麼多幹什麼?”她的態度很自然,絲毫沒有分手後的扭捏和尷尬,好像前男友真的只是平常到可以隨時損幾句的好友而已。吳勉吃癟,不過在她的影響下,他卻渾身鬆懈了下來。她的姿態這樣坦然,他的緊張和刻意倒顯得小氣了:“幾天不見前女友還是這麼潑辣。”沈何啟歪著頭笑起來,沉靜無波的眼眸淡淡掃過金錚。這副沉默內斂的樣子,她只想撕碎。分配車輛的時候出了點小問題,沈何啟本來是要跟著李姝傑一起的,結果陳偉業幽怨地問她:“三加四同志,請問你可不可以給我們一點獨處的空間。”看來他已經徹底忘了她是他一天前還在哭訴六年來深深想念的將軍了。沈何啟立馬反駁:“我才不想和前男友坐一輛車呢!”其實她是想去監督陳偉業有沒有亂說話。吳勉被她氣得半死:“難道我就很想和前女友坐一輛車?”餵了半天蚊子的司機大哥見他們半天分不好車,頓時暴脾氣就上來了:“那咋的,我這車給你切成兩半唄?”沈何啟看到路邊停著一輛共享單車,朝吳勉叫囂:“不想和我坐一輛車就去騎小黃車!”然後開了後車門貓下腰,正要坐進去,又探出頭惡狠狠地給陳偉業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警告他,只求這二貨別給她倒豆子似的統統說給李姝傑聽。陳偉業壓根沒理解她的意思,他只當沈何啟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