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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翃自己就懂醫術,當然明白這點。定了定神,薛翃沒有回答皇帝,只是問道:“皇上膝下不是兒女雙全了嗎?”正嘉道:“當然,朕也從來不以兒女為意,只是忽然很想,有個跟你的孩子。朕想看看,那孩子會是什麼樣兒的,必然如你般可愛,如朕一般……”他的聲音溫和帶笑,傳入耳中卻如芒刺。薛翃不想再聽,把皇帝推開:“我答應了要去看望寶鸞公主,她只怕等急了。”“和玉!”正嘉抬手,及時握住了她的手,“你這麼喜歡孩子,難道不想有跟朕的孩子嗎?”薛翃背對著皇帝,心跟手卻都是涼的。“朕一直都沒有告訴你,”正嘉望著她,唇邊有一絲按捺不住的笑意:“之前你在昏迷的時候,說過好些夢話。”薛翃微震,這件事曾是她的心病,後來皇帝並沒有提起,她就僥倖的覺著無礙了。後來寧妃臨死之前也洩露,她曾叫過寶鸞等的名字,那她在皇帝面前,曾無知無覺地說了些什麼夢話?如今聽皇帝重又提起來,不禁回頭。皇帝的眼中難得地浮現一絲真正的溫情:“你可知道,朕很高興。”薛翃意外:“為什麼?”正嘉道:“因為在你昏迷不醒的時候,朕去探望你,聽你一直在叫朕。”薛翃渾身猛然一顫,好像有一道雷打在自己的頭上:“這不可能!”正嘉沒想到她是這樣的反應,卻笑道:“怎麼不可能?你一直在叫朕。鄭谷也聽見了。”皇帝含情脈脈地望著她:“你一直不肯說,沒想到心裡倒是一直還想著朕,有朕的,對不對?”薛翃凝視著面前的人,眼中的淚突然毫無預兆地湧了上來。突然,她模模糊糊地想了起來。她為什麼會叫皇帝。在那次昏迷之中,她夢見了好多雜亂的場景,其中就有,她噩夢的根源跟由頭,那夜的雲液宮。那把血淋淋的割鹿刀,那血淋淋的鹿肉。突然之間,被割的鹿肉變成了她自己。她疼得厲害,便叫道:“皇上,皇上!皇上救救我!”她聲嘶力竭,拼盡一切。可是面前的男子,卻只是淡漠地看著她,置若罔聞,彷彿陌路人般。她是在最深的絕望裡叫著正嘉,希望這個無所不能的帝王能夠將她從地獄裡拉出來,但是沒有。不管當時他是不是昏迷不醒,他都沒能救她,甚至在他清醒之後,知道她是冤屈的,卻也沒有想要給她平反,甚至順理成章地牽連了薛家。如今這個人,居然喜不自禁地說——她在夢中喚了他。他以為這是好事。他居然還為此喜歡。一股怒意從心頭升起,薛翃用盡渾身的力氣將正嘉推開。皇帝意外,踉蹌地後退了兩步:“怎麼了?”薛翃指著他,卻說不出話,眼淚卻爭先恐後地湧了出來,所有的話,千言萬語都嵌在喉嚨裡,憋得她好難受。皇帝給她的樣子驚到,但他很快反應過來,他重走到她的身邊,想將薛翃抱住。“別過來!”薛翃無可忍,淚落如雨,“別過來,你別碰我!”正嘉雙眸微睜,略有些許疑惑:“和玉……”“別叫我和玉!”薛翃顫聲說,淚順著臉頰往下,“你方才叫我什麼!你說我像誰!”正嘉即刻反應過來:“你、你……”他盯著薛翃,眼神裡的疑惑,慢慢地被一點一點的銳利取而代之。薛翃看著自己的手指,她看見血滴滲出,以很緩慢的姿態墜落。當年端妃給不由分說地定了罪,太后跟皇后是決心要將她即刻處死,以免皇帝醒來,夜長夢多。所以命人看管的十分嚴密。行刑之前,有個神秘人不知用了什麼法子,悄悄地來見了她一面。當初的薛翃不知所措,也不知他想做什麼,那人道:“娘娘,服了這顆藥丸,快!”她看見一雙鳳眸,如此明亮,恍惚中她記起來,這是一位朝臣。自從事發後,她的眼前跟心底一片昏暗,見了他,才突然有點希望,忙問道:“是皇上讓你來的?皇上醒了沒有?”直到那時候,她心裡擔憂的還是皇帝的身體,並且指望著皇帝來救自己。那人的眼神在瞬間變得極為複雜,卻什麼也沒說,只是不由分說地把藥塞給她:“務必儘快服下。”飛快地去了。薛翃不知那是什麼,也不知他是何意圖。但是那雙眼睛令她無端地覺著值得信任,於是她捧著藥,趁著獄卒來之前吞了下去。拜那顆藥所賜,她沒有撐很久就嚥了氣,比同樣受刑的雲秀早一步解脫了。因為凌遲這種刑罰是以折磨為生,不到最後一刀人是不能死的,因為這個,行刑的劊子手甚至被懷疑動了手腳,因而給砍了腦袋。那經驗老到的劊子手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竟失手了。可是,那種刑罰只要經歷過,就絕不會忘記。當初有多恩愛,後來就有多悔恨。正嘉望著薛翃:“你、是承認了嗎?”薛翃抬頭,兩行淚斜入鬢中:“皇上心心念念惦記著過去的人,說她乘風化鶴而去了,可是,當您知道了她並沒有乘風化鶴而去,反而每天都活在一種生不如死的折磨中,皇上還會不會那樣雲淡風輕的說,惦記著死去的人,是一種折磨?”正嘉咬緊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