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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豐聽他口吻頗為親暱,便笑道:“師父如今回到京內,一切自然由師父做主,徒兒但凡有做的錯的地方,您也多提點照應著就是了。”鄭谷笑道:“我早不是你的師父了,也當不起。你那樣能幹,皇上跟太后跟前兒都遊刃有餘的,連我都望塵莫及。”田豐聽這話彷彿有些異樣,正要打量,已經到了司禮監的值房。有小太監迎著兩人入內,到裡頭桌邊落座。田豐見桌上居然已經準備了酒菜,越發驚愕,愕然之餘又有些惴惴不安:“您老人家已經早就預備好了?”鄭谷伸手示意他落座,自己也坐了,說道:“如今各自當差,忙起來連碰頭的機會都沒有。來,陪著我喝兩杯。”他舉手要斟酒,田豐忙自己站起來:“我來我來!”他親自給鄭谷和自己都斟滿了杯子,才又道:“師父這樣,徒兒實在慚愧。”“坐坐,”鄭谷抬手叫他坐下,見他落座,便舉杯道:“別的不說了,先喝一杯。”兩人酒盅一碰,田豐抬眼打量鄭谷,見鄭谷自己仰脖全喝了,他才放心。鄭谷見他不動,便笑道:“怎麼了,是怕裡頭有毒?”田豐忙道:“哪裡的話,徒兒只是不敢佔先而已。”於是也吃了半杯,接著又起身斟滿。兩人喝了兩杯酒,鄭谷說道:“唉,還記得當年才帶你們幾個的時候,一個個都傻頭傻腦的,到現在,總算也都成了人物,師父卻已經老了,不知道還能伺候主子幾年。”田豐忙道:“您老人家怎麼說這些喪氣話,我們還指望著您老人家多提攜我們,伺候主子長命百歲呢。”鄭谷笑道:“你這張嘴是很會說話的,當年那件事發的時候,我就是經不起你百般央求,才許你替了我的值,結果……”田豐忙道:“您老人家好好地怎麼又提起這件事來了。都已經過去多久了,再說,我當時也沒想到會出那樣的大事,都怪薛端妃……”“事到如今,你還覺著是端妃娘娘嗎?”鄭谷突然問。田豐給問的打了個愣怔,然後說道:“這已經是定了案的,您老……”鄭穀道:“你是忙昏了頭了不成,就算你在太后面前奉承,難道太后就沒有告訴過你,皇上已經要給端妃跟薛家翻案了?”田豐微微色變,囁嚅道:“我也聽說過了,可這到底怎麼個翻案法兒?該死的人都死了。”鄭谷笑道:“你啊,我問你,岳飛死了,現在的人都忘了他了嗎?楊家將也死了,只怕以後更要流芳千古呢!對於薛家這樣忠肝義膽,為國為民的武將世家來說,他們可以死,但要死的值得,只可惜他們沒死在韃靼人的手上,卻死在自己人的手上,還蒙受不白之冤,叫他們的英魂如何瞑目,自然是要討一個公道的。”說著,又慢慢地把杯中酒都喝了。田豐嚥了口唾沫,心突突亂跳:“師、師父,您是不是有些醉了。”鄭谷笑看著他搖頭:“正所謂,夏蟲不可以語冰,你啊,是不會明白這個道理的。”鄭谷垂眸,片刻才又道:“田豐,當年我問過你,雲液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只咬死說你不知道,當時皇上怒的很,我不便耽擱,所以就先領了罪。”“是,”田豐更加心慌,“徒兒一直感念您老人家的恩德。”鄭谷說道:“其實我也不全是為了你。”田豐一愣。鄭穀道:“我還為了你那些師兄弟,另外,我也知道,皇上在那時候是無能為力的,我就算問出你真相來,薛家一樣要倒,所以我只能領罪,只能走。”田豐仍是似懂非懂。鄭谷捏著杯子:“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皇上一定得翻案,因為有個讓他不得不翻案的人在,所以,徒兒,說實話吧,把當年你知道的事情,一點一點都說出來,什麼都不要隱瞞。” 司禮監的值房裡除了田豐跟鄭谷外, 再無他人。田豐看著自己的老師, 在皇陵蹉跎了三年,鄭谷已經踏入花甲之年。之前在宮內的時候,雖然年紀也已經不小了,但鄭谷的考慮周詳, 心思縝密等,沒有人能夠比得過, 更是正嘉最為信任的內侍, 對其重用的程度, 堪比內閣首輔。有時候田豐覺著鄭谷太謹小慎微了,自覺許多事如果交給自己來做, 會果決漂亮很多。但是直到現在,田豐覺著自己只怕一輩子也到不了鄭谷的地步。他慢慢地拿了一杯酒, 徐徐地喝完了。眼睛閉了閉,重又睜開。頓時之間,身邊空空如也的值房內突然熱鬧起來, 有鄭谷, 郝益,齊本忠, 張相, 這些人圍在桌邊,不知在說些什麼。田豐看見那時候的自己, 他揣著手挑剔地看著每個人。當年田豐也如現在一樣自視甚高, 總覺著將來比自己的師兄弟們都強。皇帝最寵愛的是雲液宮的薛端妃, 田豐跟著伺候過幾回,也算是常出入雲液宮了。他挺喜歡雲液宮的宮女雲秀,悄悄地撩撥過幾次,但云秀從不理他。這如果是別的宮的小宮女,田豐自然不會放在眼裡,也許會用點別的手段,但是雲液宮自然不是尋常之地,這裡的小太監宮女自然比別的地方尊貴許多,且薛端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