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薇妮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趙暨才看向薛翃,低低說道:“你不用假惺惺的,本太子等著看呢,看你是不是下一個什麼娘娘!”雖然斥責了那兩個太監,趙暨卻並沒有把他們的話拋在腦後,邁步要往梧臺宮去。薛翃突然道:“殿下。”趙暨止步,不知她為什麼忽然叫住自己,還疑心她是不忿所以挑釁,便橫眼看過來。薛翃仍是面靜如水:“殿下是從哪裡來?”趙暨本做足了她會發難的準備,卻不料竟是問了這句。太子意外,張口才要回答,突然心頭一凜。薛翃不再追問,只是轉頭看向趙暨來的方向。站在此處,依稀能看見雲液宮的宮門,因為長久無人居住,宮門上也長出了若干野草,有枯萎的狗尾草高高地挑著,在北風中孤單單地搖曳來去。趙暨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少年還沒有發育完全的喉頭動了動,然後惡狠狠地說道:“閉嘴,本太子愛從哪裡來就從哪裡來,用不著你管。”像是一頭爪牙還沒長全的小狼崽子,太子眼神兇狠,向著薛翃呲出牙口,試圖威嚇住她似的。薛翃卻對他的“張牙舞爪”視而不見,仍是平靜地說道:“小道只是問問,並無他意。天越發冷了,太子衣衫單薄,要留心添衣。”說了這句,薛翃一點頭,轉身往放鹿宮走去。太子趙暨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他隨身的小太監低低說道:“殿下何苦為難這位道姑,豈不知道她如今很得皇上意思?如果她在皇上面前告太子一狀說太子為難他,皇上……還不知怎麼樣呢。”趙暨聽了這句,臉上略露出幾分畏懼,然後卻道:“堂堂的太子,還怕她嗎?”小太監說道:“皇上因為他,連康妃娘娘都處罰了……”“閉嘴!”太子顯然不願意再聽這些,厲聲喝止。那兩名隨行的小太監陪著薛翃走了一段,直到快到放鹿宮了,其中一個才說:“太子殿下的脾氣這樣暴躁了。”另一個說道:“是啊,怪不得皇上不肯跟太子照面。”薛翃不露聲色,直到了放鹿宮門口,那兩人告退而回。薛翃才問小全子:“你可知道皇上為什麼不肯見太子?”小全子雖是底層小太監,卻正因如此,知道許多傳聞,便道:“說來這還是多少年之前的事兒了,聽說有個什麼道長,曾跟皇上說過什麼‘王不見王’之類的話,還說世間只有一條真龍,若還有真龍碰面,便容易引發大禍患之類,原先皇上還沒當回事兒,誰知雲液宮那件事後,皇上不知怎麼就想起來了,從那之後就避諱跟太子見面,除了大節之類,極少召見太子,就算太子去請安,也是隔著殿叩拜而已。”薛翃道:“原來如此。”回到放鹿宮,冬月跟另一名女弟子過來迎了,因為聽說了雪臺宮的事,弟子們都捏了把汗,見薛翃好端端地回來,才都放心。冬月陪著薛翃進了房中,因打量薛翃臉上帶傷,便皺眉道:“那個什麼娘娘真的動了手嗎?真是的,竟敢傷害小師姑。”薛翃說道:“不礙事,事情已經過了,也不必大驚小怪,只是我累乏了,可備好洗澡水了嗎?”冬月道:“都是現成的,還聽說今晚上師父會回來。大概師父也是聽說了此事,特回來看看小師姑的。”薛翃淡聲道:“別當一件正經大事來說。這宮內的規矩本就多,我們是山野之人,一有個做不到的地方,冒犯了那些貴人,自然會吃點苦頭,今兒我經歷了這事,你們也都引以為鑑,以後行事越發謹慎,別像是我一樣,知道了嗎?”冬月跟女弟子忙答應了。不多會兒洗澡水準備妥當,薛翃便關了門,脫衣沐浴。桌上,太一頂著肉乎乎的腦袋,在水晶缸裡游來游去,時不時地貼在缸沿兒上,瞪著兩隻黑豆似的小眼睛看薛翃。薛翃渾身浸泡在熱水之中,心中卻想起在省身精舍裡的情形,浸泡在水中的身體裡,那顆心隱隱地跳快了許多。先前皇帝在說“你像極了一個人”的時候,薛翃的心頭猛然震動。她幾乎下意識地心虛,覺著皇帝指的就是昔日的端妃。雖然她自打進宮來處處留心,不肯露出破綻,但畢竟人無完人。而且在俞蓮臣跟前,只是一句,就幾乎洩露了底細。皇帝又是那樣洞察入微的性情,的確不可以等閒視之。但是薛翃並沒有害怕。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想知道皇帝的答案。可惜,正嘉並沒有清楚的告訴她那個答案。許是天意。重生後,薛翃曾經考慮過無數次的是:在處決端妃的時候,皇帝是昏迷不醒的,或許這還是情有可原。可是後來對於薛家的一系列後續,卻已經超出了太后跟何雅語掌控的範圍,沒有皇帝的許可,不管是太后還是皇后,都不能對封疆大吏下手。只能是皇帝的意思。但皇帝為什麼要對薛家下手?如果他還對薛翃有一丁點昔日情意的話,又怎會如此相待,甚至因此逼反了俞蓮臣。不能相信,不能輕信,更加不能露出馬腳。薛翃在心中告誡自己。她掬了一把水澆落在臉上,想把浮現在心底正嘉的那張臉也洗去。水聲嘩啦啦響動,薛翃睜開眼睛,對上水晶缸裡太一凝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