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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太監忙又停下:“主子還有什麼吩咐?”正嘉道:“朕是不是……對和玉太厚待了?”郝宜一怔,繼而笑道:“這一來是因為主子一向寬仁,二來,也無怪主子厚待和玉仙長,她生得是那樣仙子似的模樣氣質,可偏又那樣能幹,這樣秀外慧中,萬里挑一的人物,主子不厚待,卻厚待誰呢?”正嘉臉上露出嘉許的笑容:“你這奴婢,果然是越發會說話了。你向來笨嘴拙舌的,如今為了和玉這樣巧言令色,可見是她真真的可人疼。”郝宜滿面的笑,樂顛顛說道:“主子最是洞察人心一言中的,可不就是這樣的?奴婢一想到和玉仙長,就忍不住想給她多說好話。”正嘉笑斥道:“那去吧。對了,把田豐叫進來。”郝宜原本還笑嘻嘻的,聽到說叫田豐,微微一怔,卻又不敢問他到底想幹什麼,便領命而出。外間田豐正在沒好氣地訓斥一個小太監,郝宜道:“主子叫你。”田豐臉上透出驚喜之色,急忙撣撣衣袖跟袍子上的塵,躬身入內。郝宜很疑惑,就一邊吩咐小太監去御膳房傳旨,一邊往內打量。不多時,田丰神情恭肅地走了出來。郝宜跟他向來不對脾氣,雖然心存疑惑,偏不去詢問,只做對小太監說話狀:“叫他們務必精心,一點葷腥都不能有知道嗎?”田豐打量他一眼,自己下臺階往外而去,郝宜探頭看了眼,見他好像是往太醫院的方向。太醫院。薛翃還未進門,劉太醫跟另一位蘇太醫便迎了出來。薛翃同他們說起給皇帝診脈,問起是哪一位太醫主診。劉太醫道:“皇上的病,是院首親自負責。”見左右無人,便又小聲道:“先前給皇上痛斥了一回,很不受用呢。”薛翃道:“我想跟院首面談。”旁邊蘇太醫道:“方才內閣的虞大人有事來找院首,這會兒正在裡頭說話呢。”薛翃微怔,劉太醫道:“我去瞧瞧說完了沒有。”正在此刻,卻見太醫院陳院首同一人從裡間走了出來,那人身著大紅色的四品官袍,身材高挑軒正,正是內閣的虞太舒。兩人且走且不知在說些什麼,突然間虞太舒似乎察覺什麼,轉頭看來,正跟薛翃目光相對。之前往甘泉宮去的時候,因給小太監指點看高彥秋,薛翃也留意到了高彥秋身邊的那道不俗身影。三年前她還是寵妃的時候,虞太舒還只是區區的一名吏部堂官。薛翃曾從皇帝口中聽過這個名字,似乎是讚揚之聲,除此之外,並無任何交際。先前驚鴻一瞥,曾跟虞太舒目光相碰,薛翃並未留意,但這麼快重又見面,倒是有點意外。避無可避,薛翃行了個稽首禮。那邊陳院首也發現了,當下同虞太舒說了兩句話,便走過來迎著她。虞太舒卻並沒有立刻離開,只在旁邊的一張配著紅木茶几的扶手椅上坐了。有太醫院的小侍從飛快地送了茶上來,虞太舒端茶在手,意態悠閒。那邊薛翃心無旁騖,同陳元首說起皇帝陽明脈受損之事,陳太醫道:“此事我也察覺,只是找不到根由,若是查不到根源何在,要拔除病根自然是難的。如今有道長相助,想必可以很快查明。”說著斜睨薛翃。陳太醫畢竟是院首,跟劉太醫等不同,向來聽聞薛翃主動醫治寶鸞公主,心想畢竟那是個燙手山芋,給她就給她罷了,又聽說江恆請她去鎮撫司,越發不以為然。直到方才聽聞薛翃去了省身精舍,心中才有些不悅,他是正經的科班出身,不免覺著和玉這種乃是野路子,不值得信任。他一怕和玉徒有虛名,把皇帝的身體更弄壞了,結果一定還是他們擔責任。第二,卻也有些擔心和玉歪打正著,豈不是把他們太醫院的所有人等都比下去了?所以雖然陳院首面上恭敬,言語中卻仍是流露警惕慢待之色。薛翃道:“方才給萬歲診脈的時候,我察覺他的頭髮略有些溼潤,不知院首可發現了?”陳院首一怔:“什麼意思?這個跟皇上的病痛有何干系?”薛翃道:“這個自然是大有關係。院首既然請過脈,診斷出陽明經有損,那自然也該察覺萬歲的脈象有自下衝上之感,所以不管外症是什麼,論起內症,這頭疾便必定是寒邪遏制陽明經導致。”“我自然知道,”陳院首皺眉道:“我先前已經親自給皇上施針,刺皇上陽明經左右穴位各三,分別是合谷,列缺,頭維,敢問可有錯嗎?”“並沒有錯,只是還缺一點。”陳院首原本滿腹不服,說到這裡,忍不住動了求知好奇之心:“道長請明示,還缺什麼?”“針灸之法,甚是精準,但施針之後萬歲的頭疾仍舊不愈,是因為內經的寒邪雖然驅除,但頭上的寒溼不退,這就如同雖然用炭火烘烤著一件晾曬在外頭的溼衣裳,可是天上還下著雨,又如何能夠徹底烘乾?”陳院首目瞪口呆:“這……這就是我先前所說的病根。道長這樣說,難道已經診出來了?”薛翃示意院首靠前,同他低低說了幾句,陳院首聽聞,面上流露恍然神色:“原來、原來是這樣?”薛翃道:“剩下的,院首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