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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恆站住,兩隻眼睛瞟向薛翃的臉上,若有所思地問道:“仙長、知道我是誰?”給他那冷血動物般的眼神無情地瞥過,薛翃的心都冷悸了,瞬間的窒息,然後她回答:“指揮使大人,不是身著官服嗎。您的大名,我也曾聽說一二。”江恆一笑:“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仙長真的有未卜先知之能呢。”薛翃因寶鸞之事心緒紊亂,一時忘了自持,差點露出馬腳。且江恆又非尋常之人,於是低頭道:“貧道先行一步。”她正要走,江恆突然說道:“仙長可跟那逆賊俞蓮臣認識?”——他怎麼會突然這麼問?心頭猶如冰水蔓過,薛翃僵住。她明明知道自己該頭也不回地走開,可聽他這樣一句,如有無形繩索捆住了她的雙腳。江恆目不轉睛地盯著薛翃的臉,彷彿不會錯過任何一絲表情變化。薛翃強令自己鎮定,心緒飛轉,直到突然想起來:當日她才進京,當街攔阻俞蓮臣的囚車,那囚車是鎮撫司負責押送,要麼是鎮撫司的人稟告了江恆,要麼……是他當時也在場,在某個自己看不見的地方。薛翃淡淡問道:“指揮使為何這樣問?”江恆笑道:“天師法駕攔住了俞蓮臣囚車,此事誰人不知。”薛翃道:“既然如此,指揮使當然也該明白師兄所說地煞之災,何必問我。”江恆道:“畢竟是仙長先攔的囚車啊。”薛翃淡瞥他道:“指揮使還有別的事嗎?”江恆挑了挑眉:“對了,仙長既然能預測地煞之災,那不知會不會算到我今日入宮的意圖呢?”薛翃皺眉,江恆笑道:“好吧,不瞞您說,皇上不肯殺俞蓮臣,可也沒有放他,還要我們好好地看管著,只是昨兒開始,這逆賊突然病倒了,奄奄一息的……”薛翃不禁屏住呼吸。江恆道:“你說他死了吧,豈不是違背了天師的好意?所以今兒我進宮來,特給他請太醫。”竭力剋制著,薛翃平靜問道:“可知道是什麼病嗎?”江恆道:“身子一陣兒冷,一陣熱,倒像是瘧疾。如果真是這個病,可就麻煩了,他不死,也得讓他死啊。”瘧疾極為兇險,且是能傳染的,一旦有人患病,必須立刻隔離,無人照料的話,很快就會脫水而死。薛翃目光湧動,幾乎忍不住就要脫口而出,江恆盯著她,好像也在等待著什麼。 宮牆是有些鮮豔而不失深沉的硃紅色,薛翃站在牆邊,黑色鶴氅,白色道衣,如墨般的青絲乾淨利落地綰在發頂,露出毫無瑕疵的秀麗容貌,膚色如新雪一般純淨。通身上下,除了唇瓣是嬌嫩的嫣紅外,竟只有黑白兩色。紫禁城中從未出現過這樣奇異的景緻,在奇異之外,卻有種令人情不自禁為之心儀的美。江恆的目光落在她額頭上剛才被撞過的地方,那是一點淡淡地粉紅痕跡。最後江恆道:“罷了,事不宜遲,我去太醫院看看。雖然沾上這種病,怕是很難有人願意去給那逆賊醫治了。”江恆緩緩邁步瞬間,薛翃終於說道:“江大人!”他停下步子,像是意料之中她會出聲,回頭看向薛翃:“仙長可還有事?”薛翃面色如水,沉沉靜靜地說道:“俞蓮臣是地煞之身,若是身死,煞氣外洩,對紫禁城的龍氣大為有損,目下師兄正張羅禳解之事,如果給他衝撞了,怕會引出誰也料不到的後果,假如……太醫院沒有人願意去、或者對這症狀覺著棘手的話,貧道會仔細斟酌,儘快找出個可以醫治的法子。”江恆嘴角微動:“如此自然大好,也省了本指揮使很多麻煩。這樣的話,先拜託仙長了。”說罷,江恆凝視著薛翃,一笑頷首。薛翃舉手打了個稽首,兩人相對著一點頭,各自往前,擦身而過。寶鸞公主的心疾雖然棘手,但並不是沒有頭緒,而且她的病也還沒壞到無可救藥的地步。另外,寶鸞的病情並不只是疾病的原因而已,要讓她好轉,需要在飲食,藥物,日常起居上各處留心,只要精心呵護,不怕好不起來。在此之前,麗嬪是不能留了,寶鸞身邊的人,多半也都不中用。只是這件事還剛開始,俞蓮臣就也生了病,如果真如江恆所說,這瘧疾之症是最兇猛的,如果救治的遲,再加上病人體虛的話,應該撐不了多久。薛翃心頭沉沉,正不停地思量,卻覺著背後如鋒芒隱隱,她的腳步微頓,回過頭去。身後偌長的宮道上,並沒有其他人在,跟江恆作別的那個路口也是沉靜寂然,毫無異常。薛翃怔了怔:也許是自個兒多心了。回到了放鹿宮,薛翃把管藥材的木心叫了來,如神散她是有現成的丹藥,可保命丹因為是禁藥,等閒不能用,所以目前只有有限的兩顆,還需要再煉製一些。保命丹所用的一些藥材很稀有,不常用,薛翃吩咐木心叫太醫院再送些過來,便回到自己房中。將房門關上之後,原先壓抑的情緒,好像要衝破胸臆一湧而出。桌上的太一感應到主人回來,趴在水晶魚缸裡,瞪著兩隻黑豆般的小眼睛盯著她,尾巴有些不安地搖了搖。薛翃挪到桌邊,身上的力氣好像都給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