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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恆打馬而行,拐過街口,一路見地上有零零散散的傷者,都是躲閃不及給車蹭撞到的路人。又有一名黑衣人的屍首橫在路邊上,順天府的差人已經趕到現場,因隱約聽說是宮內的車駕出事,錦衣衛攔殺刺客,故而也是分毫不敢怠慢,如臨大敵地將屍首護住。江恆掃了一眼,馬不停蹄掠過。背後順天府的衙役們轉頭看著,一個個愕然說道:“鎮撫司的江大人都親自出動了,看樣子的確是出了大事!”江恆自然是十萬火急。今日薛翃回高府,他本就有不好的預感,而且皇帝又格外重視,所以特調了鎮撫司的精銳。本來他是想要親自護送的,但……一來實在顯得太過隆重。可最主要的是——皇帝沒有下令,若是他主動請命的話,以正嘉皇帝深沉多變的心性,指不定會猜忌到什麼。沒想到這一避嫌,卻真的出了事。事發雖然只有一刻鐘,但江恆知道,不到兩刻鐘的功夫,這件事就會長翅膀一樣地飛到宮內去。多年的伴駕生涯,讓江恆幾乎能猜到皇帝的反應。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皇帝盛怒之前,趕緊把人毫髮無損地找回來。江恆把韁繩勒住。在他前方不遠,是那輛“失蹤”的宮車,馬兒百無聊賴地抬著蹄子在地上敲來敲去。一名錦衣衛上前道:“指揮使,我們一路追擊刺客,發現馬車停在這裡,但是……”江恆翻身下馬,快步走到馬車旁邊,卻見裡頭一柄帶血的到從車頂棚插落。那鋒利的刀刃上血淋淋的顏色晃了江恆的眼睛,讓他的心跳也在瞬間停了停。但江恆很快反應過來,重新凝眸仔細將車內打量了一遍,車中卻並無任何血漬。還好……車內沒有血漬,證明這刀沒有傷到她。江恆回頭,看著地上那具屍體。一名手下道:“我們趕到之時,這人已經死了。”江恆早也看出這人死的異樣,聞言猛地轉頭:“不是你們殺的?”錦衣衛搖頭。江恆的心嗵嗵地又跳快了些。他環顧周圍,忽然有一種奇異的念頭在瞬間從心頭掠過——也許這一去,她不會再回來了。舉手在臉上揉了一把,江恆讓自己鎮定下來。原地來回踱了幾步,江恆沉聲道:“通知順天府,把周圍三坊的路都封住,凡有可疑人等一概拿下。再回去調人,把鎮撫司能用的人都調出來,從這裡開始,往周邊一寸一寸地給我搜!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手下領命。江恆吩咐完畢,卻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皇帝那邊顯然是再也瞞不住了,但這會兒江恆擔心的竟不是皇帝的龍顏大怒,他所想的是那道天地間獨一無二的身影,一想到從此大概再也看不到她了,心頭空落落地。可又一想從此她真的乘風而去,閒雲野鶴何等自在,彷彿也是一件好事。正在惘然之際,身後一名錦衣衛飛奔而來:“指揮使,找到了!”江恆猛然回身。他飛快地步出巷口,卻見有兩名錦衣衛正看著右手側方向。江恆一個箭步掠了出去,同時轉頭。卻見在長街高牆的旁邊,有一道影子躑躅出現,走了兩步,她又像是耗盡了力氣似的靠在牆壁上。江恆本要以最快的速度衝到她身邊,可看見她的這瞬間,那股衝動卻彷彿又緩緩散了。江恆往前走了幾步,那邊薛翃也察覺了似的,轉頭看過來。目光相對的瞬間,她的唇角一挑,微微笑了笑。江恆喉頭一動,一步一步慢慢地踱到她的跟前兒:“還好?”薛翃道:“嗯。”江恆道:“要不要搭把手?”薛翃又是一笑:“謝了。”江恆抬手握住她的手臂,手上的力道卻有些失了控似的。薛翃吃痛,詫異地看向他。江恆轉過頭看向別處,長長地吁了口氣:“仙長真非凡塵之人,動靜處就有龍追虎隨的,不得安寧啊。”薛翃道:“樹欲靜而風不止,我不犯人,亦是別人的眼中釘。奈何。”江恆道:“看樣子,仙長知道行刺自己的是什麼來頭了?”薛翃想了想:“查案追兇,是江指揮使的職責。我沒有能耐越俎代庖。”眼前跟前方的錦衣衛越走越近,江恆突然停了停。薛翃轉頭看向他:“怎麼了,我說的不對?”江恆張了張嘴,好像要問什麼,目光在薛翃平靜的臉色上轉了幾轉,終於道:“不,我只是突然忘了自己想問什麼了。”薛翃才要說話,江恆突然將她攔腰一抱,側身而立,手在腰間刀柄上一按。刀光出鞘,靈蛇閃電一般。原來兩人說話之時,旁邊牆頭上有一道身影躍落,正欲做垂死一搏,卻不料江恆動手竟如此之快。那刺客的刀還未揮落,頸間便已經涼了涼。猩紅的鮮血噴湧而出。薛翃窒息,但來不及細看,已經被江恆抱著轉身,避開了那副酷烈場景。血雨紛紛灑落在江恆的背上,他的臉頰上也沾了鮮紅的數滴,襯著白膩如玉的肌膚,像極了一朵煞氣十足的紅梅。正如江恆所料,和玉道長遇刺的訊息,很快傳到了正嘉皇帝的耳中。負責探聽外間訊息的是司禮監四大秉筆太監之一的張相,訊息遞進去的時候,皇帝聽了,半晌無話。只是在張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