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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太后在輦上垂眸問道:“二位這是往哪裡去?”薛翃道:“回太后娘娘,才去了養心殿面聖。”太后問道:“這個功夫,皇上不是在召見臣子嗎?還有空閒?”薛翃道:“聽說先前已經召見過了內閣的幾位大人們。”太后方點頭:“叫你去可是有事?”薛翃說道:“是高家的人來請旨,要我回府一趟。”太后有些疑惑:“哦?”“是府內老夫人惦記著,皇上已經答應了。”顏太后瞭然,一笑道:“原來如此,皇上這是在成全你的孝心呢。”太后說了這句,看向旁邊那身量高挑的青年道士,卻見他垂眸斂眉,不動聲色,氣質沉靜。太后嘴唇動了動,彷彿要說什麼,但盯著西華看了半晌,終究沒有出聲。伴駕之人見狀,便道:“起駕。”鳳駕再度往前而行,走了半晌,太后在輦上回頭,卻見和玉跟蕭西華已經轉身。太后的目光在那道軒昂端直的背影上掠過,心中有種奇異的感覺:青年道士的背影,隱隱地竟有幾分眼熟,倒像是在哪裡見過。 太后回到永福宮, 眼前總出現那道軒昂挺拔的背影。略有些心神不寧。不多會兒,忽然有永福宮當差的太監來報, 竟是說起今日內閣裡眾位閣臣面聖的內情。因為將近年關, 朝廷也照例要年休, 今日這場御前議政也算是年前的最後一場了,所以有些亟待解決的事都在今日提出。其他的事情倒也罷了,永福宮太監來報給太后的,卻是一件不得不說的。內侍說道:“今兒高閣老又在皇上面前哭窮, 惹得皇上很不高興。”太后笑道:“這也是他活該, 將過年了, 誰沒有個眼力介,但凡能壓下的棘手煩心事都推到年後去, 免得讓皇上不喜歡, 他倒是好,選在這大好的日子來哭窮,我要是皇帝, 也輕饒不了他。”內侍回道:“太后說的很是, 皇上把高閣老斥責了一頓, 說戶部辦事不力, 只會瞎嚷嚷。”太后笑:“我說什麼來。”內侍道:“可是有一件很奇怪,皇上罵了高閣老後,閣老突然說起來陶真人為雲液宮禳解的事, 還說偌大的宮殿空著不住人實在浪費, 有現成的殿閣如何不住, 何必再造新的。如此之類的話。”太后斂了笑,驚訝地問:“你說什麼?他說這種話了?”那內侍道:“奴婢是跟養心殿門口的人打聽的,雖然不是十分真,卻也又七八分了。”顏太后擰眉道:“怎麼突然提起雲液宮,還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這高彥秋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自從端妃之後,雲液宮始終是個禁忌,之前的張貴人,甚至康妃,以及最近的麗貴人,這些妃嬪之所以一一倒臺,也跟雲液宮脫不了關係。雖然端妃已經不在了,但云液宮卻是前所未有的引人注目。所以太后聽高彥秋竟主動提起雲液宮,自然驚愕非常。而且如果這內侍所傳不錯的話,聽高彥秋的意思,還是想讓人去住雲液宮……他是不是瘋了,難道不知雲液宮是皇帝的心病?這般叫囂,簡直像是在明晃晃地戳老虎的眼睛。顏太后忙問:“皇上怎麼反應?”內侍說道:“聽他們說,皇上沒有說什麼,最後只讓大家都退了。”顏太后睜大雙眼,覺著此事實在匪夷所思。非但是顏太后不能相信,就連才做出這件事的高彥秋,在離開養心殿的時候,也覺著自己深一腳淺一腳,彷彿不是走在平整的宮道上,而像是踏在什麼雲端,亦或者泥沼中。皇帝沉迷修道,尤其在端妃去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內苑裡或改造或修建,弄了好些修身養性之所,以及各色法器,香料,藥草,丹房之類,一應俱全。既然是御用之物,價值自然不菲,但這是皇帝生平所好,早先還有幾個朝臣犯言直諫,然後就都給清理了,罷官回鄉或者流放黔南算是很好的待遇了,更多的是身受折磨死在獄中,或者給以各種罪名直接處死。皇帝在踢開自己絆腳石一事上,乾淨利落毫不猶豫。到現在,已經沒有人敢再口出狂言了,橫豎皇帝雖然修道,政事上卻也還沒有扔下,仍是處理的井井有條,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但是皇帝奢靡慣了,內苑所用的銀子哪裡供得起他揮霍,如此一來,戶部的壓力猶如山大。更加上各地天災人禍,需要撥庫銀賑災等等,兵部也要銀子改換裝備,製造大炮等等,原先的戶部尚書年紀雖大,卻是個老狐狸,早早地稱病不出,把所有事情都推給了高彥秋,近來更是有風聲傳出,年後老狐狸就要上表辭官,到時候戶部所有的事情更是順理成章堆在高彥秋的肩上了。上次在內閣值房看見皇帝想建迎仙閣,高彥秋覺著渾身的皮都緊了三分,後來在高府小書房裡,虞太舒給他出了一個主意。但當時高彥秋覺著自己這位門生大概是發了瘋,才想出這樣大逆不道的法子,堅決不從。但是經過數日的思忖,也想過其他的法子卻都不得用。當時在養心殿內,皇帝大發雷霆痛斥了戶部跟他高彥秋的無能。高彥秋退無可退,大概也是胸口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