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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在來的路上已經偷吃了一塊兒,聞言垂涎笑道:“師姐,我說什麼來著?讓你別費這心思了。快給我吃了吧。”氣的綠雲瞪她一眼:“吃吃吃,看看你那腰。”蕭西華卻問:“那個小全子,有什麼事兒呢?”冬月已經忙不迭吃了一口糕,聞言道:“聽說是什麼鄭大人,什麼的。我也不明白。”蕭西華微怔:“是鄭瑋鄭大人嗎?”綠雲在旁說道:“對了,我去御膳房的時候也聽說了,彷彿是什麼皇上派的特使遇襲之類。”話音未落,蕭西華已經起身,回頭吩咐弟子:“好生看著丹爐。”自己卻風一樣出門去了。新年伊始,隨著鄭瑋前往北邊大營的齊本忠派了內侍飛馬回宮,向著正嘉皇帝報了一個訊息:他跟鄭瑋鄭大人一行,路至中途,遭遇山匪襲擊,損失了十數人,鄭大人下落不明。薛翃聽小全子說了此事,五雷轟頂。她當然不肯相信俞蓮臣會因此出事,但是杳無音信,終究讓人不安。而且她跟俞蓮臣兩個幾乎是隔世相見,哪裡還能再承受一次死別之痛。薛翃的心突突亂跳,回想俞蓮臣跟自己度過的最後那個雪夜,心頭的悔恨翻江倒海,恨不得時光倒回,讓她再選一次:她絕不會讓俞蓮臣再出京去冒險。小全子說罷,見薛翃呆呆的,因又說:“聽說皇上已經傳了虞大人到養心殿去,只怕也是為了這件事。”薛翃聽了,轉身便走,小全子急忙跟上:“仙長您要去養心殿嗎?這會兒皇上召見虞大人,最好等會兒再去。”薛翃充耳不聞,只顧疾步而行,小全子見狀只得乖乖跟著,將來到養心殿的時候,卻見虞太舒正下臺階,神情有些落落沉鬱。小全子忙先招呼:“虞大人。”虞太舒抬頭,恰對上薛翃凝視的眼神,他暗中深深呼吸,拱手:“和玉仙長。”而在虞太舒身後,養心殿門口的欄杆前,身著玄色緞龍袍的人影,臨風而立,不動聲色地看著這一幕。 虞太舒向著薛翃行了禮, 道:“仙長神色略有匆忙之意, 是有急事來面聖?”他仍是一如既往十分沉穩, 但兩隻眼睛直直地看著薛翃,眼神冷靜非常, 隱隱地帶些警示的意思。薛翃對上他的雙眼, 生生地把心頭的躁動壓下,便仍是淡淡說道:“先前聽太醫院的陳院首說,皇上這幾日龍體略有違和, 故而過來看一看。”虞太舒道:“仙長醫術拔群, 所以陳院首才會跟您商議,有仙長為皇上診看, 自然很快便藥到病除, 龍體康泰,高大人那邊必也放心。”薛翃微微挑眉。虞太舒卻又道:“既然如此, 我就不阻擾仙長了。告辭。”他深深看了薛翃一眼,微微低頭。薛翃長睫低垂:“請。”虞太舒往旁邊走開一步, 這才大袖飄飄地同薛翃擦肩而過,往外去了。小全子在後面聽得十分明白, 便上前對門口的小太監道:“仙長來給皇上請脈, 快去通傳一聲,看皇上得不得閒呢?”那小太監才要回身往上,卻聽到皇帝的聲音道:“朕得閒, 進來吧。”高高在上, 彷彿是從九霄之上傳來。眾人抬頭看時, 才看見皇帝竟然立在臺階之上的漢白玉欄杆旁邊,他漠然地垂著眼皮,如同神祗明察塵世般俯視著眾人。因為隔得遠,那鋒芒掩映的眸子看起來更加晦明難測了,卻更叫人不寒而慄。小全子早跪地行禮。薛翃拾級而上,皇帝卻不等她走上臺階,已經轉身進殿去了。徐步而行之間,那寬大的袍袖跟衣襬隨風搖晃,逶迤不定。薛翃進殿的時候,皇帝正立在高高地銅仙鶴旁邊,手裡拿著金剔子,在挑仙鶴口中銜著的紫芝燈燭的焰心。明亮溫暖的金黃色火光照在皇帝的臉上,卻沒有讓這張清肅冷漠的臉多上幾分暖意。薛翃上前行禮,正嘉皇帝專注地盯著那跳動的燭火,頭也不回地問道:“你來做什麼?”薛翃便把方才跟虞太舒的那套說辭重又說了一遍。皇帝往旁邊挪開一步,換了一盞燈心,仍然沒有回頭:“這可奇了,昨兒太醫院就給朕看過了,你今兒才知道嗎。”自從薛翃進宮,皇帝對她向來是言笑晏晏,溫和有加。這般冷冷的樣子還是第一次。如果換了別的什麼人,只怕早就惶恐不已,嚇的呆怔慌亂了。但薛翃早不是不諳世事的女孩子,聽了皇帝略帶不悅的質問,卻仍是面不改色淡淡地說道:“陳院首說過已經給皇上開了方子,究竟有沒有效用,到底要等一天才知道。總不成人家開了方子,小道卻忙不迭地過來插手,我雖略同醫術,畢竟不是正職的太醫,何必多事惹人討厭呢。”“誰敢說你多事?誰又說你討厭了?”皇帝回頭瞥了她一眼。薛翃沉默。皇帝皺皺眉,把手中的金剔子往旁邊托盤內一扔,負手往龍椅旁邊走去,邊走邊道:“太醫院是為了朕的身體,你也是,你來,自然是錦上添花,誰敢多嘴?哼,照朕看,不過是你的敷衍之詞,是你自個兒不願意過來,卻拿別人做藉口。”薛翃仍是無話。正嘉聽不到她的聲音,在龍椅旁邊站住,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