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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是沒有聽,但心裡已經有了。”薛翃輕聲。“你到底還記不記得你是誰!”正嘉突然大袖一揮,盯著薛翃。他也向著她走近了一步:“你還記不記得你是誰?你現在以什麼身份跟朕說這些話?”薛翃嚥了口唾沫。正嘉探手,狠狠捏住了她的下頜:“你是為了端妃的事這樣不平?還是……根本是為了你自己?你是端妃,還是和玉!”皇帝的目光像是無形的鋒刃,銳利地透過薛翃的雙眼。他靠得太近了,這種令人無法承受的威懾力,讓薛翃不能呼吸。薛翃突然笑了。正嘉盯著她的笑臉:“你笑什麼?”目光相對,薛翃道:“我問這些,不是因為我是誰,而是因為天地公道。我問這些也可以說是為了端妃問的,她無愧於心,無愧於人,她不該給那樣殘忍的對待,我問這些,是替這天下百姓,替這冥冥中的天道鬼神在問。”正嘉倒吸一口冷氣,無所不能的帝王,此刻隱隱地竟有種戰慄之感。薛翃凝視著他的眼睛,平平靜靜地:“我知道皇上總是不放心,覺著我是薛端妃,這到底是單純的疑心,還是因為自己也覺著有愧於她,無法釋懷?”“住口……”薛翃置若罔聞,繼續說道:“所以皇上才時刻擔心我就是她,因為您在害怕,你怕真的就像是何皇后之前所說,若我是薛端妃,會惦記著被凌遲之苦,會記得薛家遭受的不公,會對您不利!”“你放肆!”正嘉微震,手高高抬起,像是要一掌揮落。但是皇帝畢竟沒有打下來。他只是死死地盯著面前的人。“您還記得當初讓我留下來時候的約法三章嗎?”面對皇帝的盛怒,薛翃面不改色,她微微昂首道:“如果皇上這麼不放心,我可以離開。或者……您也可以殺了我。”“殺了你?”正嘉重複了一遍。薛翃道:“對天子而言,要一個人的命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只要一句話,就像是當年對薛家。”“朕不會殺了你,”正嘉低聲,然後他探手過來擒住薛翃的肩頭,往前數步將她摁在殿內的廊柱上,皇帝的目光從她的臉上下移,逡巡遊走,然後說道:“不,朕不會殺了你,朕捨不得。其實,想知道你是翃兒還是和玉,有個最直接的辦法。”薛翃眉頭微蹙,正嘉喉頭一動,死死地盯著她的雙眼,左手卻抬起落在薛翃頸間,他握住她的道袍,用力往下扯去。薛翃扭頭,耳畔“嗤啦”一聲,夏日極單薄嬌貴的絲帛在皇帝的手中撕裂,正嘉俯首,將臉貼在她的頸間。她身上有著令人魂消的淡淡香氣,皇帝深深呼吸,長睫低垂,聲音裡有些按捺的沙啞:“這個法子最管用。”薛翃的手往後,下意識地反抓住身後的柱子,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忍不住做出什麼讓她都意外的事,但就算是竭力自制,整個人卻仍是忍不住戰慄。皇帝的唇壓下,所到之處,有隱隱地刺痛,薛翃並沒有低頭看,只是憑著感覺,彷彿皇帝變成了一頭獸,或者是真正的老虎,正在撕扯著她的皮肉,最後將把她吞噬殆盡。寧妃的話在耳畔響起:“你以為皇上為什麼這麼喜歡你,難道只當你是個女道士嗎?自然更是因為你是個女人……”“不入虎穴……必先予之……”“皇帝的性子,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愛之慾其生”又有什麼用,就算再愛,死了的也畢竟不能重活過來,受過的一切也不能當做沒發生。但惡之慾其死,那就容易多了,而皇帝最擅長的不是前者,恰恰也是這後者。薛翃明白這個道理,既然選擇了與虎謀皮,能全身而退自是不可能的,但是當皇帝的手緊緊地攥住她的腰的時候,她仍是不由自主地繃緊身體,手幾乎要去取發端的銀針。“知道這個法子為什麼管用嗎?”皇帝氣咻咻地,喘息說道,“因為朕最熟悉翃兒的反應……”雖然做著夢寐以求的事,皇帝的目光卻意外的銳利而清醒的,他肆意揉搓著懷中夢寐以求的人,在探究之餘,心中卻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極為奇異的歡悅。薛翃猛然咬住下唇,皇帝卻如影隨形地追了過來,他猶如吸食無上甘霖般貪婪地汲取著,糾纏著,鼻息漸重,也漸漸地無法自已。薛翃腦中則一片混沌,只有任由皇帝予取予求,正嘉將她抱起,往後面的蓮花寶座中走去,那是他慣常修道的地方,也是他心目中這紫禁城內最尊貴的地方,而他想要在這個地方,達成所願。 先前鄭谷退出了省身精舍, 在門口處,田豐臉色忐忑地迎著,見鄭谷出門,便跪在地上, 淚汪汪地仰頭叫道:“師父。”鄭谷止步, 低頭望著田豐,慈愛的眉眼略收了幾分,只淡淡地說道:“快起來, 聽說你最近在宮裡很得意,叫人看見了像是什麼話。”田豐哪裡敢起來, 忙低頭,用著討好又委屈的口吻道:“一定是郝宜向師父說了我的壞話, 其實是他自己蠢笨得罪了皇上, 皇上才把他發配去南邊的,實在不關我事。”鄭谷仍是淡淡地說道:“你不必多心, 我也並沒有提這件事, 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