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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快別說了,都是咱們一廂情願,八字都還沒起筆呢,就愁到那份上了。”庭蘭道,“橫豎我是怕了她,姨娘再別讓我去丟人現眼了。”孫姨娘訕訕的:“我是為了你好。”庭蘭不耐煩了:“我知道我知道,你別亂出餿主意。我算看出來了,姐妹幾個就庭芳是個機靈鬼,她都蔫了,可見舅母多難纏。且看她怎麼辦吧。”孫姨娘又急了:“等她先動作,還有你的份兒?這些年看她把你大哥哥哄的。再讓她哄住了你舅母,葉府還能姐妹都嫁陳家?”庭蘭最不想聽這個:“婚姻大事,是你能做主還是我能做主?”孫姨娘頓時沒了言語。庭蘭推著孫姨娘,直把她推到門外:“我要睡了,明日遲了康先生要惱的,姨娘先回吧。”孫姨娘無可奈何的回去了,還不曾進門,恰看到大老爺拐進夏姑娘的屋裡,差點栽個跟頭!以為自己眼花,用力揉了揉,那頭夏姑娘已出聲把大老爺迎了進去。孫姨娘恍恍惚惚的進了自己房間,百思不得其解,老爺不是在哄太太麼哄到半路上丟開手,真個就不怕舅太太直接砸葉家? 喵喵喵大老爺何曾不想在上房安歇?他又沒蠢到家,大舅嫂還在隔壁呢。哄了陳氏半日,都沒把人哄好,到底被攆出來了。周姨娘處是不能去的,孫姨娘他看不上,可不只好找夏姑娘了麼。折騰了整日,更兼晚上喝了些酒,大夥兒都累了。楊安琴叫庭瑤過去,不過撿幾塊料子。說兩句閒話,彼此告辭就各自睡了。一夜無話。卯時二刻,自鳴鐘準點報時,布穀鳥彈出小窗戶歡樂叫喚。庭芳翻身即起,百合已掀開帳子:“姑娘起來啦?”庭芳快速換衣裳,水仙利落的往盆裡兌熱水。屋內有序的忙碌著。庭芳洗完臉,百合趕上來梳頭。把庭芳打扮好,點多了幾根蠟燭,放她自己預習課本,兩個丫頭才急忙忙的自己梳頭洗臉。庭芳做事素來如此,不講究什麼論理該如何如何,她只要效率。小姑娘速度慢,丫頭伺候她六點起床,按規矩自家就得五點半起,對小姑娘家家的來說太痛苦了。故她改了規矩,都六點起,先伺候好她的頭髮,再讓她們倆自己慢慢磨去。橫豎她早起最重要的事只有預習。效率就是生命!當初掛在公司大堂,進門就能看見的條幅,不知不覺浸入骨髓,帶到了古代。或許並不是這句話有多珍貴,而是庭芳始終不能忘懷那個時代,所以下意識的儘可能遵循的著那個時代的一切。畢竟曾經擁有的上升通道,是她如今哪怕做貴族小姐都求而不得的。自鳴鐘在早上六點與晚上六點的時候唱歌,整點只發出輕響。待它敲了七下,庭芳跳下炕,抓起百合放在桌子邊上的書包,把方才看的書塞進去,就預備出門。學堂號稱辰時上課,可惜大家的刻漏都不大準,庭芳七點整出門剛剛好。依舊是去上房問聲安,等著自家兄弟姐妹一同去學裡。東院與東跨院的門吱呀開啟,陳謙和陳恭兄弟兩個站在院中的桃樹底下,各自身後跟著兩個小廝捧著筆墨紙硯。庭瑤上前打招呼,又問舅母好。楊安琴在屋裡聽見,推開窗戶笑道:“你們休磨蹭,快去上課,不用管我。你娘昨日說要走動走動的,我們約好了去老太太屋裡聽女先兒說書。”又囑咐道,“大姐兒,你是個懂事的,替我看著些老五。他不聽話你只管打,回頭我送根藤條去學裡,用那個打,疼!”庭芳差點笑出聲來,她家二嬸有知己!怪不得昨日庭玬和陳恭一見如故,原來如此。庭蘭看了庭芳一眼,見她始終大大咧咧的,又覺氣悶。家裡庶出的孩子們,哪怕是最得看重的庭樹,行動多少是有拘束的。唯有庭芳,到哪都好似理直氣壯,比誰都自在,便是舅母不喜歡她,也不見絲毫愁苦之色,她哪來那麼大的底氣呢?眾人不敢耽擱上課,說完話往學裡去。不過幾步路,大房的仗著地利,比旁人都早。學堂裡多了道屏風,進了大廳男女自覺分開了。康先生進門時被屏風嚇了一跳:“誰立的?”庭瑤站起來道:“老太太叫立的。”康先生奇道:“好端端的立個屏風作甚?”庭瑤不好回話。恰庭珮進門,答道:“回先生的話,是說咱們都大了,略隔一隔。”康先生沒好氣的說:“矯情不矯情?你們探頭就能瞧見對方,攔了有什麼用。撤了撤了,回頭我顧著東邊瞧不見西邊,沒得淘氣!”本來麼,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到上學了,好麼,立個屏風。姑娘家還教不教?他教著姑娘,庭玬那夥兒沒他看著,不出聲的作反點子有的是。倘或退步了,他怎麼交代?既然老太太要隔開他們,也不必立屏風,只分開坐便是。說著重新排了座位,待三房的孩子來到時,屏風都收好了。康先生見眾人抬屏風調座位熙熙攘攘,庭芳還是那樣八風不動。摸著山羊鬍子滿意的點頭,就是麼!隔了屏風,把他的寶貝學生隔出去怎麼行?就要新學生也瞧瞧咱們四姑娘的苦工,老老實實的考個功名來,給他爭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