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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拍了一圈兒又回來了呢。”顧飛說。“也是,”蔣丞看了看旁邊的樓,停下了腳步,“我也再拍兩張吧,這些教室,看著真是……我的青春。”這回蔣丞沒有選擇任何姿勢,就是很隨意地往樓前一站。顧飛拍完之後還是舉著相機看著他。“怎麼了。”蔣丞走到他面前。“你知道嗎,”顧飛過了一會兒才放下相機,低頭一張張翻著照片,“我這人有看照片的習慣,就是……你,或者顧淼,我一路這麼多年拍的照片,我經常會看。”“嗯我知道啊,”蔣丞笑笑,“有時候一看一個晚上不挪窩。”“有時候面對面的時候感覺不明顯,”顧飛關掉相機,一邊往包裡放,一邊抬眼看了看他,“看照片就能看出來,一個人的變化,從第一張,到最後一張,每一天,每一個階段,都會有變化,眼神是最明顯的。”“啊,”蔣丞眨了眨眼睛,換了個老頭兒語調,“我的,眼神……是不是,慢慢地變得……混沌……”“是啊。”顧飛順手往他腦門兒上彈了一下。蔣丞捂著腦門兒:“我跟你說,忍你多少年了,就這麼一抬手就彈的,到底能不能改了!”“不改你能把我怎麼著。”顧飛轉身往校門走。蔣丞跟過來,搓著腦門兒:“倒是也不能拿你怎麼樣……”“那改什麼改。”顧飛說。“……你的變化,其實我不看照片也能感覺得到,”蔣丞說,“囂張,一天天的,越來越囂張。”“跟你學的,”顧飛一邊笑著一邊掏出了手機,手機在響,“劉帆……可能是把客戶送走了讓明天聚呢。”“叫他上家涮鍋吧,”蔣丞說,“買了那麼多肉,沒人幫著吃我怕放得不新鮮了。”“嗯,”顧飛接起了電話,“喂。”顧飛的那幾個朋友,劉帆大概是離顧飛最近的了,跑業務每個月起碼要過來一趟,來了就得吃一頓再走。最近還想拉了李炎跟他自立門戶,但李炎一直沒什麼興趣。“又跟我抱怨李炎不跟他一塊兒呢。”顧飛掛了電話。“為什麼非得拉著李炎,”蔣丞笑了,“李炎就喜歡給人……哦,現在是給小動物做做髮型,做生意他好像不願意吧。”“嗯,”顧飛點頭,“現在帶著丞哥過來了,都沒人給丞哥打理毛了。”“……顧飛我最後警告你一次,”蔣丞看著他,“你妹說了,那隻大胖貓,現在叫肉肉。”“叫慣了,”顧飛點點頭,非常誠懇地說,“我一定改過來。”“叫什麼叫慣了,”蔣丞說,“叫肉肉都叫了一年了,你現在演技也是一天天提高,都快沒有表演痕跡了。”“我愛你。”顧飛湊到他耳邊輕聲說。蔣丞頓了頓,也不知道是因為顧飛湊得太近,還是因為這個距離他的聲音聽起來特別有磁性,或者只是單純因為這是在大街上……其實就是因為,他倆平時幾乎不會說出這三個字來。雖然這三個字就像是長在了心底,盤根錯節的老樹根一樣堅實,但他倆的性格都不是輕易會說出這三個字的人。這麼多年,倆人說的加一塊兒可能都沒有十次,每次聽到,都會讓蔣丞心跳加速。他轉頭看了顧飛一眼。“你看,”顧飛說,“這個有表演痕跡嗎?”“滾蛋。”蔣丞笑著說。“發自內心,”顧飛說,“不需要演技。”“多大了?”蔣丞說,“顧淼都比你成熟。”“我就是熟太早了,”顧飛笑著把胳膊搭到他肩上,“我現在在返老還童。”“有本事你返給別人看看,”蔣丞說,“你在外面多像個成熟穩重的靠譜青年啊,我要不是看著你長大的我都信了。”顧飛笑了半天。這兩天學校已經沒什麼事兒了,不過別的事兒還挺多的。吃完飯他倆就坐到了沙發上,蔣丞自打寫過“顧霸天覺醒”之後,就一直有每天記事的習慣。“二淼的那個培訓,是週二開始,對吧?”他盤腿兒坐著開啟了筆記本。“嗯,我上午給秦老師打電話了,明天我再去一趟。”顧飛也抱著筆記本傳照片,一邊傳一邊看著,“你該理髮了,擋頭髮擋眉毛了。”“我還想等李炎過來的時候理呢。”蔣丞往他筆記本上看了看,頭髮是有點兒長了。“咱倆和顧淼,大概是他現在唯三還剪的人頭了,”顧飛說,“不過他得月底才有空過來,潘智那兒開業他說過來玩玩。”“不是,你能不能別總把話得說得恐怖片兒一樣啊,”蔣丞笑了,“聽得我都覺得脖子發涼。”“肥羊要剪毛嗎?”顧飛笑著說,“許行之不是說李炎給肥羊剪毛剪得特別好麼,剪完了肥羊照鏡子的時候都不會發脾氣。”“問問,”蔣丞說,“哎說起這個,許行之不還說李炎要願意過來做寵物美容,他能幫忙嗎,他認識一堆狗主子貓主子的奴才們呢。”“不知道,李炎說想想,你別看他成天羨慕我們出來了,真讓他走,”顧飛仰頭靠著,“他又不那麼幹脆了的。”“他跟我們情況不一樣,”蔣丞說,“他在那兒長大,家裡也挺好的,出來會捨不得,劉帆天天往外跑,不也沒想過離開鋼廠麼。”“嗯,”顧飛偏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