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哲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那人抬頭看過來的時候,顧飛把詞典狠狠對著他臉砸了過去。英漢詞典,英語課誰不帶著老魯跟誰急,價格不貴還很實用,硬殼的,顧飛從來都沒翻開過,所以還保持著剛買來時的那種結實,飛過去的時候都不帶開啟的,砸臉上跟磚頭效果有一拼。這幾個人被這一詞典砸完之後都停了手,看著顧飛。顧飛也沒再說話,過去把詞典撿起來,在褲子上蹭了蹭灰,放回了書包裡。蔣丞這時也鬆開了地上那人的腿,站了起來。“你他媽……”捱了一詞典的那個瞪著蔣丞不知道想說什麼,但話沒說完就被蔣丞打斷了。“還有什麼事兒麼?”蔣丞問。站著的坐地上的同時都愣了,沒人說話。“沒事兒我走了。”蔣丞轉身過去撿起了書包,拎著就往街口那邊走了。“你認識他?”有人問了顧飛一句。顧飛看了他一眼:“散了吧。”疼。全身都他媽在疼,都分不清到底是哪兒疼了。蔣丞咬著牙,每往前走一步都覺得費勁。但是挺爽的,像是跑完一個全馬似的,又酸又疼又發軟,但喘氣兒都是通透的,吸一口氣能一直涼到腸子。李保國到底是為什麼捱打,他本來是想問的,但打完這一通之後他已經不想知道了,只知道這個人就是這麼活著的,就這麼匍匐在地上活著,無論是他還是李保國自己,都無法改變。很洩氣,也很無望。煩躁,痛恨,都源自於這些。他並不是個多麼偉大的人,他並不想拯救誰,也不想改變誰,他只想著這個人是他親生父親,他沒辦法抹掉這一點,那麼就努力適應。但他可以努力適應李保國的粗俗,他的邋遢,他的直男癌,他的牌癮,他的酒癮,卻發現李保國呈現出來的並不只是這些,還有太多他無法適應也接受不了的正一點點地展現在眼前。偷東西,被人在街上打得滿地滾。還有什麼,還有多少?身後有人吹了聲口哨。不用轉頭他都知道是顧飛,於是他就沒轉頭,轉頭脖子會酸。“去醫院看看吧。”顧飛在後面說。“不用。”蔣丞悶著聲音說。“打個賭怎麼樣。”顧飛也沒追上來,還是跟在後頭。“什麼。”蔣丞說。“你肋骨斷了,”顧飛說,“去檢查一下,斷了你幫我寫一星期作業,考試的時候讓我抄,沒斷的話我請你吃飯。”蔣丞停下了。顧飛走上來跟他並排站著:“是不是斷了?”“不知道,沒斷過沒經驗,”蔣丞掃了他一眼,“你這麼有經驗是不是總斷?”顧飛笑了起來:“我剛就該讓那人把你脖子踹斷。”“剛謝謝了。”蔣丞說。肋骨應該是斷了吧,蔣丞感覺平時打架什麼的也會被砸到肚子,但沒有過了這麼會兒了還疼得這麼厲害的。“最近的醫院是哪個?”蔣丞問。“有個煤礦醫院,”顧飛說,“打車過去五分鐘。”“嗯,”蔣丞往前走了幾步,又咬著牙回過頭說了一句,“謝了。”“這麼客氣我都想跟你鞠躬說不用謝了。”顧飛說。蔣丞沒再說話,走出街口之後站了不到兩分鐘,運氣不錯地有輛計程車開了過來,他伸手攔下了車。“我交班呢,你再叫一輛車吧。”司機說。“我要去醫院,晚了會死在街上,”蔣丞看著他,“我大概急性腸炎了。”司機盯著他看了兩眼:“上車吧,我帶你去醫院再交班。”“謝謝。”蔣丞上了車。坐到後座上的瞬間他差點兒疼得喊出聲來,姿勢的變化讓右邊肋條疼得像是又被人打了一拳似的。“跟人打架了吧,”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從後視鏡裡看了他一眼,“急性腸炎也傷不著臉啊。”“我臉傷了麼?”蔣丞問,嘴裡傷了他是知道的,一直有血腥味兒。司機笑了笑:“有傷,不過看上去不重,毀不了容。”“哦。”蔣丞應了一聲。“年輕人啊,別太沖動了,”司機說,“出點兒什麼事就算你自己無所謂,家裡人也著急啊,你說是不是。”“……嗯。”蔣丞扯著嘴角笑了笑。嘴角估計也有傷,這輕輕一扯,疼痛就順著往耳根蔓延過去了。家裡人也著急啊。你說是不是。是嗎?家裡人是誰啊?曾經的家裡人根本不會知道他的現狀,以前打架也不會讓家裡知道,而現在……他親爹就在旁邊,全程手抱著腦袋一聲不吭。他離開的時候李保國都沒看他一眼。誰著急啊?真逗。到了醫院他去了急診,沒什麼人。跟醫生說自己肋條可能斷了之後,醫生用手在他胸口前後用手按了按:“有什麼地方疼嗎?”蔣丞認真感受了一下:“……沒有。”“不疼?”醫生說,“我看看。”蔣丞把自己外套拉鍊拉開,低頭剛想掀衣服的時候突然看到自己毛衣上有血跡,他愣了愣:“我靠?”醫生掀起他的衣服:“你這是被劃傷了吧?看外表不像有骨折……我再聽聽有沒有骨擦音。”“……哦。”蔣丞對於自己衣服沒破但身上受傷了還出挺多血這一靈異現象有些茫然。醫生檢查了一通,最後又用手在他傷口旁邊按了按:“骨頭疼嗎?”“肉疼。”蔣丞回答。“沒骨折,”醫生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