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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看了他一眼,衝他笑著抱了抱拳。雖然沒上場,跟潘智一塊兒坐在場邊看人打球的感覺還是給了他短暫的一小段安寧,把所有心煩氣躁的情節都剪掉了。只要不去考慮明天潘智一走他就會回到灰撲撲的生活裡就行。他盯著場上的人看得挺投入,球場裡什麼時候又進來了人他都沒注意,一直到場上的幾個人都停了下來,一臉不好描述的表情看著門那邊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怎麼感覺有戲看?”潘智有些興奮地在旁邊小聲說。“什麼……”蔣丞轉頭看了過去,愣了愣,“戲?”一二三四五六,進來了六個人。蔣丞覺得自己吃驚得差點兒閃了後槽牙。不,是,好,鳥,四個,後邊兒是買水收他錢的那位,戴著棒球帽的顧飛走在最後頭,帽子遮掉了他腦袋上拉風的音符。蔣丞有點兒佩服自己的人臉記憶能力,燒得暈頭轉向的時候還能把這幾張臉都給記下來了。在一個陌生的城市,一個陌生的學校,同時碰到六個他見過的陌生人,實在是一個奇蹟。蔣丞覺得大概是被潘智傳染了,用一種期待大戲開場的心情看著他們幾個慢慢走了過來。看樣子是來打球的,顧飛穿的運動褲和籃球鞋,有一個人手裡還拎著個球。“大飛?”場上有人說話了。“啊。”顧飛應了一聲。“來幹嘛?”那人問。“來打球啊。”顧飛說,語氣很平和,一點兒火藥味兒都沒有。“……全上嗎?”那人猶豫了一下又問。“老弱病殘不上。”顧飛說完脫掉了外套,轉頭想往椅子這邊扔過來的時候,一眼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蔣丞,頓時被口水嗆了一下,瞪著他咳嗽了好半天。蔣丞把臉上“想看好戲但好戲沒開場就結束了好失望”的表情收了收:“這麼巧。”“早上好。”顧飛說。“一塊兒的嗎?”場上的人問。“不是。”蔣丞回答。顧飛他們六個人裡留下了三個準備打球,另外三個人過來坐到了蔣丞和潘智身邊。收錢的那位挨著蔣丞坐下了,衝他伸了手:“我叫李炎。”“蔣丞,”蔣丞在他手上拍了一下,又指了指潘智,“我哥們兒潘智。”“都四中的?”李炎打量了著他倆,“以前沒見過你們。”“以後是,”蔣丞不想解釋太多,“你們都是四中的?”身後另兩個人都笑了起來,也許不是故意的,但聲音裡都帶著習慣性的嘲弄,李炎回頭瞅了瞅他們:“我們看著像學生?”“誰知道呢,”蔣丞有點兒不爽,“我也沒逮著人就盯著看的習慣。”李炎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轉頭看著球場上的人,沒再搭理他。後面的人大概沒感受到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人說了一句:“大飛高二的。”“哦。”蔣丞回答。還真是巧啊。 蔣丞抱著胳膊,腿伸得老長,有點兒不太愉快。之前場上打著球的幾位,水平不怎麼樣,如果他穿的是球鞋,跟潘智上去二對五估計問題都不大,但看他們打球還挺有意思,有種會當凌絕頂的優越感。現在顧飛跟他倆朋友一上場,整個氣氛都變了。因為顧飛的球打得……非常好。這要放他們原來學校,絕對是市裡高中聯賽時享受眾多妹子尖叫的那種,跟他一塊兒上場的不是好鳥組合之“是鳥”的水平也很不錯,一改癱坐在雜貨店椅子上的流氓範兒,配合打得相當漂亮,弄得跟他們一邊兒的那倆都有點兒多餘了。於是這樣的球對於蔣丞來說,看著就不那麼有優越感了。他對顧飛沒有什麼特別的厭惡,但絕對也沒什麼好感,這種時候心裡一邊兒覺得嘿這逼打得不錯,一邊兒強行糾正,不錯個屁啊也就是個耍帥的花架子……“這人打球不錯啊,”潘智一點兒也沒靈犀地說,“你怎麼認識的?”“擱原來我們隊裡也就普通。”蔣丞說。“喲,你籃球隊的?”沒等潘智說話,旁邊的李炎開口了,語氣裡帶著挑釁,“要不讓對面的換一個下來,你上?”蔣丞扭頭看了他一眼:“不。”“不?”李炎愣了愣,大概以為他會欣然應戰,沒想到會是拒絕,“為什麼?”“你猜。”蔣丞站了起來,往體育館門口走過去。潘智一伸懶腰跟了過來,扔下了幾個迷茫的人。“你這無名火燒的,”出了體育館之後潘智縮了縮脖子,“跟那小子有仇?”“我剛來第三天。”蔣丞說。“也是,時間太短,還來不及跟誰結樑子呢,”潘智嘆了口氣,“反正你現在看誰誰不順眼。”“你還成。”蔣丞看了他一眼。潘智笑了起來:“哎,真的,那人怎麼認識的?高二的?”“……鄰居。”蔣丞說。“跟你一個樓?”潘智問。“旁邊那條街。”蔣丞簡單地回答。“啊。”潘智應了一聲。其實他感覺潘智對這個概念可能一下反應不過來,他們都是在封閉小區里長大的,鄰居就兩種,一棟樓的,一個小區的,前一種點頭之交,後一種掃一眼之交。旁邊那條街,這樣的鄰居他們都沒太接觸過。蔣丞輕輕嘆了口氣,有種他是其實是來參加變形記的錯覺。“有沒有山,去看雪。”潘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