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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慶笑了起來:“行吧,我懂了,不能那麼明顯。”程恪覺得自己對生活非常不瞭解,或者換個不那麼給面子的說法就是,挺廢物的。比如身上暫時只有一百塊錢和一張身份證的時候,應該怎麼辦。除了坐在麥噹噹裡發呆,他居然想不出第二個方案了。不過還行,麥噹噹裡這會兒人不多,幾個帶著行李的旅客,個趴在桌上刷題的學生,沒有人說話,挺清淨的,也暖和。程恪看著自己面前放著的一杯咖啡,打了個呵欠。困了。之前已經去洗過兩次臉,第一次是把臉上被江予奪砸出的一道口子洗了洗,第二次是感覺被暖氣烤得犯暈。程恪摸了摸眼角,不小的一道口子,他不太怕疼,小時候跟程懌打架,被程懌用凳子砸破了腦袋,縫了好幾針,他也忍下來了,沒吭一聲。但神奇的是,一直到現在,他也沒覺得現在臉上這道口子疼。這就不是能不能忍疼的問題了,這可能是他被一拳砸出面癱了。程恪低頭衝著咖啡笑了笑,趴到了桌上。或者是有什麼別的事,別的疼,蓋掉了臉上這點兒微不足道的傷口帶來的微不足道的疼。這是程恪第一次在臥室以外的地方以這樣的姿勢睡覺,而且還睡著了。不光睡著了,還做了夢。從遙遠記憶里老爸的那句“恭敬,謹慎,是恪字的意思”開始,一直到藍色圓珠筆寫的“江予奪”結束。按說夢應該很長,要起個名字的話可以叫《我的小前半生》,但是中間有不少情節因為過度重複沒有意義而被無情剪掉,所以感覺短短几個鏡頭就結束了。程恪睜開眼睛的時候,忍不住感慨了一下,要不是這個夢,他還真沒想到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居然如此無聊。身邊已經有不少人了,端著餐盤來來去去的,程恪抬頭的時候瞬間迎上了好幾道不怎麼滿意的目光。他看了一眼時間,這樣的現狀,這樣的環境,這樣的姿勢,他居然也能睡到早上八點多,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種異能。他起身離開了桌子,去了趟廁所,洗了臉出來還是覺得整個人都沒有清醒,有點兒恍惚,步子也飄,老有種還沒完全從那個乾癟無趣的夢裡醒來的錯覺。出了門也沒個方向,對面有個小超市,他進去了,買了瓶漱口水重新進了麥噹噹。其實在路邊隨便漱兩口就行,但他還是想把自己跟流浪漢稍微區別一下。再次出來的時候,感覺清醒了不少。程恪站在路邊,突然又有了昨晚的那種茫然,發了很久的愣。他要去補個銀行卡,取錢,然後買個手機,再補個號……其實他銀行卡里有多少錢他並不清楚,反正用的時候裡頭總是有錢的,但他的確也沒什麼大的開銷,也就吃個飯買兩件衣服什麼的。程恪突然有些沒底,萬一那裡頭就他媽正好是吃個飯買兩件衣服的錢呢?不不不,應該不至於,他雖然是個廢物,在全家人的眼裡,他甚至不如程懌的一塊小指甲蓋,但他還是有進賬的。不至於……程恪轉身想往路口走,打算隨便找個銀行先問問怎麼弄。還沒邁出去步子,肩膀就跟一個迎面走來的人狠狠撞在了一塊兒。“你他媽瞎了!”那人罵了一句。程恪的一句“對不起”被衝著他耳朵吼過來的這麼一句憋在了嗓子眼兒裡。他沒出聲,也沒看那人,直接往前走了。換了昨天之前,就這句話這人都別想說全了。他現在完全沒有心情,沒有心情犯狠,也沒有心情認慫,他只想趕緊把能做的事兒先做了,取錢,買手機,他現在迫切地需要……右肩被人狠狠地從後面撞了一下。一個手機。程恪往前踉蹌了兩三步才停了下來。轉回頭看的時候才發現,後面站了四個人。估計是宿醉未歸,離著這麼遠都能聞到一股類似酒吧後門垃圾桶的味道。程恪在肩上撣了兩下,往回側了側身,做了個要走的姿勢。那幾個人果然如他所料地撲了上來,他收了姿勢,右手回手一拳掄在了最前面那人的臉上,掄得他往邊兒上錯出去好幾步才站穩。挺壯實的一個人,也挺扛揍,程恪一拳過去震得自己手腕都有些發酸。他不是個愛惹麻煩的人,平時跟那些“沒出息的酒肉朋友”成群活動,真有什麼麻煩,也不需要他單獨面對。他不明白這兩天是怎麼了,煩躁的倒黴事如影隨行,轉個身都能踩著刺兒。掄出去的這一拳,他基本就是撒氣。昨天跟江予奪的那一通滾地龍肉搏,他沒怎麼佔著上風,臉上身上好幾處傷,現在這一拳算是實打實的爽了。但這種衝動撒氣的後果還得自己承擔,對方四個人裡,有三個開始往兜裡掏,掏出來的無論是什麼,他都未必還能是對手。程恪在這01秒的時間裡果斷出手。他轉過身,拔腿就往路口跑。這會兒上班的人挺多,沒幾步之後逃跑路線就受阻了,他只能換了個方向,往人稍微少點兒的地方跑,畢竟逃跑不是他的長項,後面幾個人也沒有放棄的打算。狂跑了一陣兒之後,程恪非常鬱悶,自己還是低估了幾個宿醉沒太醒的人對於這麼一件小事窮追不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