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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叔卻明顯和他碰到過的人不一樣,他默默地抽著煙,不再回答了。彭安邦有點著急,衝陸遠使眼色,齊叔明顯是對陸遠不說實話有些顧忌,不肯再說下去。“我們先自己轉轉吧,齊叔是下午破臺麼?”陸遠站起來,“我們可以看?”“可以的,答應了可以看就只管來看好了。”齊叔見他要走,也沒攔,也沒站起來,只是低頭回了一句,接著抽菸。兩人走出招待所,經過院子的時候又看到齊叔戲班裡的人,還是站在院子裡,看到他倆出來,都沒有什麼反應,只是齊齊地看過來,有兩個人衝他們點了點頭。陸遠看著這些人,奇怪的感覺又上來了,他總覺得在他們走出來的時候,這些人似乎都是靜止不動的,在他們走出來的那一瞬間,才像是被按下了開關的機器人,一齊動了起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最近碰的怪事的,思維也變成這麼奇怪了。“你說你這人,有機會問的時候不問,這老頭明顯是知道什麼的,你不配合點怎麼問得出更多的東西來?”彭安邦一出院門就拍了陸遠一掌,有點鬱悶地抱怨。“我信不過他,”陸遠回答,回頭看了一眼二樓的窗戶,看到齊叔正站在視窗看著他,他回過頭,“我有感覺,他對這東西的興趣比我大多了,他會找著我們來說的。”“你這麼有把握?”“不是有沒有把握的問題,東西在我這。”陸遠沒有多解釋,齊叔伸手想摸墜子又縮回手去的動作讓他印象深刻。齊叔似乎和肖雨一樣,不能碰到墜子。所以陸遠能肯定,如果這是真的,那麼齊叔會主動再找他們,只是他現在無法判斷齊叔和這東西究竟有沒有關係,有多大關係。到下午的時候,兩人把村子裡裡外外都轉了個遍,看到在村東頭的空地上已經搭起了戲臺子,戲班的人差不多都在忙活,人挺多,卻沒有人說話。“這戲班的人夠悶的,我要是在這裡邊,估計憋也憋死了。”彭安邦在臺子邊蹲下,看著他們搭臺,開戲之前就該破臺了。陸遠覺得天有點陰了下來,中午的時候還是豔陽高照,這隻過了兩三個小時,就像要到傍晚了似的。他抬頭看了看天,烏雲不知道什麼時候飄過來的,把太陽遮住了,陽光在黑色雲層的邊緣鑲出一條暗金色的光暈。“這不會是要下雨吧。”彭安邦也看了看天。“不會。”後面有人說了一聲,是齊叔的聲音。兩人站起來,看到齊叔正向他們走來,身後跟了一個人,是個看起來沒多大年紀的男孩子,手上拿著個箱子。“這是我的徒弟,小展。”齊叔介紹了一下。叫小展的男孩衝兩個點了點頭,也沒說話,向拎著箱子往差不多搭好的臺子邊走過去。齊叔介紹得很含糊,陸遠沒弄明白這孩子是姓展還是名字叫小展,但小展給他的感覺和戲班裡別的人不一樣,雖然神色很冷,卻並沒有給人麻木的印象。“這就開始了。”齊叔也沒多說,領著兩走進戲臺後邊搭出的後臺。所謂的後臺,無非就是個棚子,裡面堆放著各種大木箱,有幾個開啟了,能看到是唱戲的行頭,衣服鬍子之類的。有幾個人已經在裡面換上了戲服,化好了妝,齊叔也開啟箱子拿了衣服開始換。陸遠對京劇沒有一點了解,看不出幾個人都是什麼角色,齊叔的扮相陸遠有點眼熟,鍾逵?“破臺其實就是抓鬼,”彭安邦輕聲給陸遠解釋,“戲班到了新地方演出,都會先破臺,把當地的小鬼趕趕,要是沒破臺,演出的時候會出事,嚴重的是會死人的。”參加破的臺的人其實只有三個人。齊叔坐在臺子正中間,面前放著一個鼓,另一個人扮的角色陸遠到是馬上看出來了,是個小鬼,塗著白臉,掛著一條血紅的舌頭。 控屍用人扮成小鬼,引出真鬼這種聽起來非常不可靠的方式,竟然能真的出現這種不可思議的現象,讓陸遠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吹著哨子的小鬼在前面跳著,他的身後緊緊貼著一個灰白色的半透明的影子,和他動作完全一致地跳著。臺上的齊叔看到這情景倒是很鎮定,鼓點都沒有亂,仍舊是“嘭——嘭嘭”地敲著,扮成小鬼的那位像是不知道身後有東西了似的,還是一下下蹦著,漸漸往臺子這邊靠了過來,陸遠不得不佩服他的心理素質。蹦到臺邊後,那身後的白影已經能很清晰地看到,就在這時,小展手一揚,鞭子在空中啪地打響,猛地抽像那白影,準確地穿過了白影。扮小鬼的那人一彎腰滾進了臺子下面,並且迅速從臺子下爬進了後臺,一過來就脫衣服,把臉上的油彩胡亂地洗掉,彭安邦說,這是怕那真鬼要拉他做替身,必須馬上換掉行頭,讓鬼不認識他。陸遠有點不解,鬼傻到這個地步嗎,換了衣服就不認識了……那邊小展一鞭抽過之後,白影像是一團煙霧被攪亂了似的,形態有些渙散開了,他的另一隻手猛地向那團白影揮了一下,撒出一把白色的灰,陸遠見過這灰,就是齊叔在進屋前往他身上撒的那種。白灰還沒飄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