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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墜沒一塊兒放進去,拿了個盒子裝上了,鎖在了櫃子裡。晚上程博衍睡得很不踏實,夢多,一個接一個的,讓人煩躁不堪,最後夢裡的一聲“哥”,把他驚醒了。他在黑暗裡瞪著眼睛,半天也沒分清這聲哥是項西的,還是程博予的。睡不著了。在床上挺了一會兒之後,他起身開了燈,下床走到了牆邊的書櫃前站下。書櫃裡基本全都是專業書和大量的骨肉瘤翻譯資料,中間那一格,兩排書中間放著一個相框。隔著玻璃能看到程博予的笑容。盯著看了幾眼,程博衍拉開玻璃門,伸手把相框衝下放倒了。他不喜歡程博予,記憶裡這個比自己小四歲的弟弟帶給他的除了煩躁就沒別的了。老媽老爸都是醫生,忙起來幾天見不到人都是常事,在程博予長大到可以不需要別人照顧的那些年裡,家裡沒有大人的時候程博衍必須要負責他的衣食住行。這些讓他焦頭爛額繁雜瑣碎的事讓他對這個弟弟完全沒有好感。程博予跟在他身後叫著哥,纏著自己陪他玩的時候,他幾乎沒有過幾次好臉色,在程博予心裡,他大概也不是個什麼好哥哥。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哥,我是不是要死了,你救救我……”程博衍有些煩悶地關掉了燈,把自己扔回了床上,用被子裹嚴實了。項西早上醒得很早,被腦子裡突然閃過的平叔的臉給嚇醒的,睜眼兒的時候一腦門兒冷汗。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在醫院裡躺著的那一瞬間,他被一陣從未有過的輕鬆感覺包裹住了,咧開笑想笑,但嘴角和眼角的傷一夜沒活動,有些扯著疼,他沒能笑出來。身上腿上還是疼,比昨天沒太大改觀。他拉著護士仔細打聽了一下自己的傷情,因為是程博衍的朋友,護士百忙之中很詳細地給他說了。專業名詞聽得項西雲裡霧裡的,就大致知道自己是各種骨折了,骨折的地兒加一塊兒夠他碰瓷碰一月的,腿裡打了鋼釘,程博衍給他做的手術。當然,自己英俊帥氣拉風的耍酷利器莫西幹也是程博衍剃掉的。不過沒事兒。腿被吊著算什麼,胳膊不能打彎兒算什麼,脖子不能扭算什麼,疼算什麼,癢算什麼,禿頭……算什麼!跟自己終於被平叔趕出了大窪裡,趕出了趙家窯一比,什麼都不算什麼了!程博衍來查房的時候,護士小江正拿著自己的小鏡子舉在項西臉上方給他照著。“哎喲,我腦袋虧得是型兒好,要不就這和尚腦袋誰還出得去門兒啊。”項西嘆了口氣。“街上光頭那麼多呢,”小江笑著說,收好鏡子推著送藥的推車一轉身看到了程博衍,打了個招呼,“程大夫早啊。”“早,”程博衍點點頭,走到項西床邊,“你不用擔心,你得長成板寸了才出得了院。”“程大夫早,”項西嘆了口氣,“……我看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那是因為你臉沒消腫,跟禿了沒關係,”程博衍從兜裡摸出了一片卡通創可貼,撕開了貼在了項西淚痣上,“這樣好受點兒麼?”項西愣了愣,接著就瞪著天花板嘿嘿樂了半天,最後聲音很輕地衝程博衍說了一句:“謝謝。”小江過來給項西紮上了吊瓶,程博衍又問了問他的感覺,項西就覺得全身彆扭,別的也沒什麼太大感覺。“我就一直這麼杵著,杵到頭髮都長成板寸?”他很鬱悶地看著程博衍,“非得這麼吊著麼?還套個塑膠殼?”“嗯,支具是為了固定,”程博衍看著他,“吊著能促進血液迴圈回流,消腫,也能讓你沒那麼疼,閒著沒事兒你就活動一下腳趾。”“哦……哎對了,”項西突然笑了笑,“我聽護士說還打鋼釘了?怎麼打的啊?以後還取掉嗎?”“哐哐哐砸著就釘進去了,”程博衍低頭往查房記錄上寫著,“當然要取出來啊,取出來的時候唰一刀,改椎一撬就出來了。”隔壁床的病人正在喝粥,聽了這話笑得差點兒嗆著:“大夫你真逗,你們梁主任可嚴肅了。”“梁主任病人多,每天忙得喝水的時間都沒有,”程博衍笑笑,“哪還有功夫瞎逗啊。”查完項西這床,程博衍準備去下個病房,走之前又問項西:“你朋友能來醫院照顧你嗎?”“朋友?”項西愣了愣,過了一會兒才低聲說,“我沒朋友。”“那我給你聯絡個陪護,不過估計得中午才能過來,”程博衍沒多說別的,看了一眼放在項西床頭櫃上的粉色飯盒,不知道是哪個小護士借給他的,“早飯你……”“我來吧,”隔壁床說了一句,這人叫周進,二十多歲,傷了腳踝早上住進來的,這會兒正好喝完了粥,“我喂他。”程博衍出了病房,查完房之後經過項西的病房,往裡瞅了一眼,項西正跟周進聊著,他回了辦公室。被偷了四千,住院的押金,各種治療費藥費,還要請陪護……這些他習慣性地都記在了手機的記賬軟體裡,加一塊兒花費不少。程博衍皺了皺眉,有病了,還病得不輕,居然替一個偷了自己混混出了這麼多錢。一會兒是不是得去精神科開點兒藥嗑嗑。項西雖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