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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洗澡呢,都是汗。”季驍抓抓他的頭髮。“我明天想去看一下陳修宇,你陪我去好嗎?”丁未抬起頭看他,眼睛裡有淚光。看到丁未這個樣子,季驍愣了一下,趕緊蹲下來扶著他的肩:“去,你想現在去都行。”“你為什麼不問問陳修宇怎麼了。”丁未揉揉眼睛。“我不敢問。”季驍昨天晚上沒見到陳修宇就知道他出事了,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所有的人都沒什麼大事,只有陳修宇似乎情況很嚴重。他跟陳修宇總共就見過一面,但認識的時間卻跟認識林梓的時間差不多。倆人一直關係很鐵,儘管遊戲裡的泡泡永遠不著調,做什麼事都不靠譜,每天除了給齊小白同學找麻煩沒幹過別的,但都不能影響他們好幾年的“夫妻感情”,所以面對陳修宇可能出了大事的現實,他根本沒勇氣開口問。“陳修宇是馭貓人。”丁未按著眼睛。“這個職稱聽起來很牛逼。”季驍扯著嘴角笑了笑。“我沒有見過馭貓人,只是聽大叔說,陸寬的哥哥就是,但也沒見過,那個人已經睡了好多年了。”丁未一直按著眼睛說話,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老是想流眼淚,是因為蘇癸現在很難受,還是因為陳修宇會像陸寬的哥哥那樣睡過去就再也不會醒過來。陳修宇救過他很多次,那個帶著陳修宇靈氣的鈴鐺還靜靜地拴在他的手腕上,它的主人卻將要一睡不醒了。儘管季驍腦子裡完全沒有概念,但丁未這句話他還是能聽個大致明白,陳修宇跟陸寬的哥哥一樣,他應該不會死,但只是不會死而已。一直睡著,跟死了有什麼區別?季驍心裡堵得慌,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陳修宇感覺自己一直在黑暗中掙扎,他能感覺到,自己每一次睜開眼的時間的間隔越來越長,每次都會大汗淋漓,醒來的時候都像是虛脫了。不過每次他醒來,都能看到託著下巴靜靜地看著他的蘇癸,這個孩子一直在自己床邊坐著,連姿勢都沒有變過。“去歇會。”陳修宇輕聲說。“你別說話了。”蘇癸擰著眉頭,聲音發顫。馭貓人不能開口說話,這是他們儲存精力的唯一辦法,每次開口都會造成不可逆的傷害。“都一樣了。”陳修宇笑笑,有點滿不在乎,說不說話都一樣,無非是個時間長短的事,也多不了幾天。蘇癸沒說話,他不想再強求什麼了,陳修宇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他只要呆在這裡就行了。“你一直在這兒嗎?”陳修宇輕輕咳了一下。“嗯。”蘇癸終於動了一下,站起來倒了一杯水遞給他。“為什麼?”是啊,為什麼?蘇癸也說不清,他跟陳修宇根本不熟,也並不瞭解這個人,只是為了他一句話,就像著了魔一樣是為什麼?“覺得溫暖,”蘇癸猶豫了一下,不知道這樣酸兮兮的一句話會不會讓陳修宇覺得好笑,於是又補充了一句,“你很像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以前?”陳修宇喝了一口水,看著杯子出了一會神,“以前是多久以前?”“我還是……一隻老鼠的時候,”蘇癸坐回床邊,繼續用手託著巴看著陳修宇,“我住在一個人家裡,他一直給我東西吃。”“是個好人。”“嗯,我每次被打了都會跑回去找他,”蘇癸垂下眼皮,這些事他已經很久沒有回憶過了,沒想到所有的細節都還埋在心底,“他每次都會替我包紮,很溫暖的感覺。”“每個人心裡都有個值得珍惜一輩子的人。”陳修宇再一次感覺到了無力,頭很暈,他閉上眼睛,輕輕嘆了口氣,又要睡過去了嗎?還能醒過來嗎?“我……”蘇癸抬起眼看著他,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看著陳修宇蒼的臉上不太舒服的表情,他心一點點沉下去。“蘇癸,”陳修宇閉著眼,很吃力地笑了笑,“我不是那個人,但是我還是希望你開心,無論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溫暖在心裡,永遠都在。”“謝謝。”蘇癸趴到床沿上,把臉埋進胳膊裡。季驍坐在桌子面前玩遊戲,說是玩遊戲,其實就是開了號掛著“糖泡泡的夫君”這樣的稱謂站在屋裡發呆。平時上線,他的工作就是分兩類,一類是收拾糖泡泡給他找的麻煩,各種殺來殺去,另一類是為糖泡泡服務,做裝備,打材料。現在他一個人上線,居然不知道該去做什麼才好了。他低頭看著在他腿上團成一團抱著尾巴的丁未,這傢伙估計也百無聊賴,一直用尾巴尖逗自己玩。他揉了揉丁小爪的毛,軟軟的觸感讓他覺得很舒服,於是捏著它的尾巴輕輕晃著,看著丁小爪張開爪子跟著尾巴撓來撓去。“睡吧,累死了。”季驍退出遊戲關了電腦。丁小爪跳到床上,追著自己的尾巴一個勁轉圈,最後終於叼住了,卻又很沒勁似地鬆開,攤開趴在了床上。他知道丁小爪心情不好,但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說什麼,該做什麼,怎麼樣能讓它心情好一些。季驍連續請假,這讓伍志軍有點吃驚,打從季驍到中隊之後,幾年裡請的假加起來超不過十天,他有點擔心:“你媽情況怎麼樣?”“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