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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20斤。”方馳說。“你長能耐了啊?”孫問渠回過神來探著腦袋他臉旁邊湊了湊瞪著他,“都學會趁爹不備了啊?”“常在河邊走,”方馳挺平靜地說,“哪能不溼鞋。”“這哪兒跟哪兒啊。”孫問渠笑了。方馳沒理他,繼續往前走。空氣還挺好的,雖然涼,但在呼吸之間能聞到那種特有的泥土清新,如果不考慮是被人揹著走有些過意不去,孫問渠覺得現在挺享受的。方馳走這種泥和石頭混合著的山路非常穩,而且就算揹著一個人,他速度也沒受影響。“要歇會兒麼?”走了一陣之後孫問渠問了一句。“不用,”方馳說話都還沒帶喘,“還沒什麼感覺呢。”“嗯。”孫問渠也沒說什麼。這條路挺靜的,孫問渠平時跑十分鐘的那條路偶爾能碰上進山的村民,這條路卻一個人也沒有,一路上只聽到三四聲鳥叫。還有小子興奮地跑著時發出的啃哧啃哧的聲音。孫問渠回手摸了摸帽子裡的黃總,暖烘烘的,好像已經團成團睡著了。他跟著也有點兒犯困。趴方馳背上這麼一下下輕輕顛著,簡直是睡覺的最好節奏。幾分鐘之後他低下頭把下巴擱在了方馳肩上。方馳馬上皺著眉偏了一下頭,似乎是在判斷他要幹什麼。“哎,”孫問渠閉上眼睛輕輕嘆了口氣,“我跟你說,方小馳。”“嗯。”方馳應了一聲。“我吧,”孫問渠慢慢地說,“我就是挺喜歡逗你的。”“哦。”方馳還是一個字。“就是……我就是太無聊了,”孫問渠笑了笑,“你可能理解不了,我就是特別不願意閒待著,特別是你這樣的在我邊兒上,我就想那什麼一下。”“嗯,”方馳輕輕把他往上託了託,“我沒在你邊兒上的時候呢,你折騰亮子叔叔嗎。”“那倒不會,”孫問渠想了想,“就是憋著,我身邊兒好久沒有能讓我想手欠嘴欠的人了。”“我是不是還應該覺得很光榮啊。”方馳說。“不用,”孫問渠笑著說,“別這麼客氣。”“你就跟我們村口小賣部養的那隻狗似的,”方馳說,“閒著沒事兒就愛撩哧小子,然後被咬得滿村竄,下回還來。”孫問渠一聽就笑得不行,閉著眼睛一通樂。“我老逗你是因為你就是,但你說不是,”孫問渠笑著說,“你說不是,就不是,但我知道你是,我就是閒的,欠得很。”方馳沒說話。孫問渠閉了眼睛繼續睡覺。當然,睡不著,只是挺享受的。不過又走了一陣之後,方馳沒累,孫問渠卻覺得腿麻了。“哎我要歇會兒。”他拍拍方馳的肩膀。“多新鮮啊,挑擔子的沒累,坐轎子的要歇屁股了。”方馳嘆了口氣,停了下來,在路邊找了塊石頭放下了孫問渠。“血液都不通暢了,”孫問渠從腳踝那兒把冰棒扯了出來,“這個行了吧,我都凍疼了。”“那過會兒再放,”方馳把冰棒揣到兜裡,蹲到他面前看了看,“沒再繼續腫了,還好。”“你們放多久的假?”孫問渠扯扯褲腿。方馳沒說話。“是不是要提前回去補課?”孫問渠又問了一句,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塊巧克力慢慢剝著。方馳還是沒說話。“吃巧克力嗎?”孫問渠晃了晃巧克力。方馳依舊是沒說話,就那麼蹲在他面前,跟入定了似的,就像是根本沒聽見他說話。“那我給小子吃了啊?”孫問渠看著他,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哦,小子是狗,不能吃……”“我說不是,”方馳突然說了一句,抬起了頭,“是我希望我不是。”“嗯?”孫問渠愣了愣,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接的是差不多二十分鐘之前的那句話,“所以無論是不是,都不是?”“嗯,”方馳輕輕應了一聲,低下頭從地上摳出一塊小石頭捏在手裡搓著,“我就是……不想是。”“兒子,”孫問渠笑了笑,伸手在他腦袋上扒拉了兩下,“性向不是選擇題,不是你選什麼就是什麼,也不存在選對了還是選錯了。”方馳站起來,揮手把石頭往前用力扔了出去,小子叫了兩聲追著石頭跑了過去,他掏出了兜裡的煙盒,抽了一支出來點上了:“我知道。”孫問渠沒說話,靠在石頭上看著他。方馳這話無論是什麼意思,都已經算是承認。孫問渠覺得暫時沒有什麼話可說。方馳平時不太抽菸,一般他抽菸就表示他緊張,尷尬,或者是煩悶,現在這支菸讓孫問渠覺得還是不要再說什麼增加方馳的壓力了。小子把石頭叼了回來,放在了方馳腳邊,仰起頭搖著尾巴。方馳沒理它,小子又用鼻子把石頭往他腳邊推了推。方馳靠著旁邊樹,不知道在想什麼。“小子,”孫問渠招招手,小子走到了他面前,“我陪你玩。”小子馬上很期待地盯著他的手。“石頭拿過來啊。”孫問渠看了看兩邊,沒有石頭了,但這句話小子似乎沒能聽懂,還是搖著尾巴哈哧著白氣期待地等著。“哎!”孫問渠想了想,把自己的鞋脫了一隻下來,一揮手扔了出去,“去撿!”小子叫著跑了出去,很快把他的鞋給撿了回來放在了他跟前兒。“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