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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馳收拾完拿著書包出門去學校的時候,孫問渠又發過來兩張照片,都是花,黃的和粉色的,都是微距,能看清花脈。漂亮精緻得讓方馳有些吃驚的花。-這什麼花? 孫問渠沒回答,只是又發了一張全景的圖。方馳一看就愣了愣,直接發了個語音過去:“這是酸咪咪啊,酸咪咪的花這麼漂亮呢?我以前都沒注意看過。”孫問渠估計懶得發語音和打字,直接把電話打了過來:“酸咪咪什麼玩意兒?”“就是你拍的這個啊,酸咪咪,小時候我們用它打架來著,”方馳邊走邊說,“酸咪咪。”“這東西叫酢漿草。”孫問渠說。“就是酸咪咪,我小時候天天玩。”方馳說。“用它打架麼?怎麼打?”孫問渠問。“它中間有根筋……”方馳想了想不知道該怎麼說,“哎我說不明白,要不你讓我爺爺教你玩得了。”“行,”孫問渠笑笑,“我一會兒找他去。”“你……活兒現在做得怎麼樣了?”方馳問。“進度正常吧,”孫問渠說,“你考完試差不多應該就可以出來一部分了。”“我們已經進入倒計時一百天了。”方馳說。“緊張嗎?”孫問渠問他。“還成吧,”方馳抓抓頭,“不太緊張,下月二模,到時看了成績才知道要不要緊張。”“這話說得很牛逼啊。”孫問渠笑了。“那是,”方馳也笑了,又有點兒不好意思,“我就……感覺我這陣複習得還不錯,一週一考的都沒感覺了。”“再過倆月就能撒歡了,”孫問渠說,“堅持吧。”“嗯。”方馳應了一聲。“行了你跑步去吧,”孫問渠說,“我今天上山轉轉。”“別瞎轉,”方馳皺皺眉,“你樁子又不穩,一會兒再摔了。”“我跟你爺爺一塊兒,你甭管了,”孫問渠嘖了一聲,“要有操心專業我覺得你可以報一個。”“我也不總操心……”方馳小聲說,“行吧我掛了。”隨著考試一天天臨近,老師每天都在耳邊時而苦口婆心時而慷慨激昂,大家就像一根已經繃了很久的弦,再想繃也繃不動了。方馳每天趴桌上的時候都覺得自己不是要去高考,像是要去為國捐軀,心潮澎湃又忐忑不安,想衝鋒陷陣又怕中彈倒下……班上一個學習不錯的男生突然沒再來學校,許舟去打聽了一下,說是病了,精神壓力太大。方馳覺得自己這樣的還成,壓力不算太大,主要是他的壓力只來自於他自己,父母爺爺奶奶,誰都沒把他高考這事兒當成個什麼了不起的事放在心上。考好了考差了,都沒什麼。還挺好的。就是以前他沒什麼感覺,認真複習了才慢慢發現時間過得其實挺快的,幾套卷子再看看書,一天就沒了。黑板上的數字在慢慢變少,有時候他看到數字的時候會冷不丁地嚇一跳,上次看的時候個位數還是8,這會兒一看就突然變成了5。二模的成績出來,讓方馳有些意外,老李一個勁兒拍著他的肩膀,口水都噴他臉上了:“不錯,我就知道你拼一拼可以拼出來。”雖說這成績跟高考成績沒什麼關係,但方馳還是挺高興的。跑步回家看到已經無視他很長時間的黃總直接抱過來親了一口:“黃總總你真漂亮。”黃總一臉震驚地被他扔回沙發之後都沒回過神,僵立在靠墊中間。這份高興沒人可以說,老爸老媽不在意他的成績,爺爺奶奶估計也聽不明白,要說的話,只能找孫問渠。不過這段時間孫問渠很忙,上回打電話的時候爺爺說他又開始通宵不睡,有一次連續三天都是通宵,白天睡一小會兒。現在這個時間,孫問渠要不就是在補瞌睡,要不就是在忙著,他不想打擾,畢竟這應該是從來沒工作過的孫問渠認真做的第一份活兒。“哎!”方馳雖然沒人可說,但還是挺高興,又過去抱起黃總,往沙發上一倒,手指在黃總鼻子上摸了摸,“我覺得我應該能考得差不多,你感覺呢?小太監。”黃總盯著他的指尖,眼睛都對上了,愣了好幾秒才一爪子甩在了他手上,掙扎著轉身跳開了。“小太監!”方馳笑著喊了一聲,又唱了一句,“蛋蛋都去哪兒了——還沒好好感受蛋蛋就沒了——”孫問渠在方馳二模過後挺長時間了才接到了他的電話。“考得怎麼樣?”孫問渠問。“還不錯,在班上進前十了,我以前都是二三十名,”方馳笑著說,“估計比不上你,但比我以前強太多了,說真的我挺意外的。”“那挺好的了,”孫問渠馬上說,“我去跟爺爺奶奶說一下。”爺爺在院子裡修椅子,奶奶在旁邊幫忙,孫問渠說方馳摸擬考試成績還不錯的時候,他倆都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奶奶才問了一句:“摸你?”方馳在電話那邊一下樂出了聲:“我都說了他們聽不懂。”“不摸我,”孫問渠蹲到奶奶身邊很有耐心地解釋,“就是考試,按高考那麼來考一次試,方馳考得不錯。”“哦,”爺爺明白過來了,笑著說,“那好那好,沒白費這麼長時間學習啊。”“說是在班上能排前十名了,挺厲害的,”孫問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