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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對面的衚衕大概距離他們租的這個房子五百米,其實不能叫衚衕,只是兩邊院牆形成的一個通道,過不了車,只能走行人和摩托。畫面切到衚衕時,晏航看到了地上有大片還沒有清理的血跡。他皺了皺眉頭。之前河邊的鏡頭裡就能看到血,非常多,那個人身邊全是血,他應該是在衚衕裡被人捅了再往河邊跑,倒地之後大量失血死的。……那衚衕裡為什麼還會有這麼多的血,是誰的?捅他的又是誰?“案件的具體情況還在進一步調查當中……”這個新聞很短,兩三分鐘之後就換到了兩個老頭兒在公交車上搶座打起來的另一個新聞上。“真有出息!”姥姥一巴掌甩在了初一後背上,“還曠上課了!你怎麼不直接去退學呢!”初一沒出聲,盯著灑了一地的紫菜蛋花湯。腿上腳上火辣辣地疼。湯是他從廚房端出來的時候被姥姥一把掀翻的,一盆湯全澆在了褲子上。姥姥生氣很正常,他不回家吃飯沒有跟家裡說,老媽和姥姥姥爺一直等到現在都還沒吃飯。今天一直琢磨著陪晏航,他忘了給老媽編個瞎話了。“先去衝一下水。”姥爺在一邊揮了揮手。“衝什麼水!燙死他得了,不給他點兒厲害的他都要上天!”姥姥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他,“你瞅他最近,高興了回來吃,不高興了屁都不放一個就沒影兒了!”其實是高興了就不回來吃,回來吃飯並沒有什麼可以高興的地方。初一輕輕扯了一下褲腿兒,讓褲子不貼在腿上,還好這湯煮出來有一小會兒了,不是最燙的。不過相比腿上的疼痛,他更心疼的是褲子。這是晏航給他的褲子,那套衣服他沒敢一塊兒穿,上身還穿的是校服……早知道今天還是穿校服了,屁股上那個破口他自己都已經補好了。姥姥又罵了一通才休息了,他進了廁所,把褲子脫掉,腿上腳背上全紅了,不過沒有破皮兒。他拿水管衝往腿上澆了一會兒水,感覺好一些,但水剛一離開,火辣辣的疼痛立馬就又回來了。他嘆了口氣,去陽臺拿了條大褲衩穿上,晚上出去買點兒藥吧。客廳裡幾個人坐著,姥姥掀了湯之後,吃飯程式就被按了暫定,大家全不動了,坐著發愣。初一拿了拖把過去開始收拾地上的湯。“要不要報警?”姥爺突然說了一句。“報什麼警!”老媽擰著眉,“一個老爺們兒不接家裡電話就報警,哪個警察有這閒工夫理你啊。”“就是,”姥姥在一邊說,“報什麼屁的警,不如打聽打聽上哪兒捉姦呢。”“你行了啊,成天嘴裡沒一句好話,自己家人不盼個好!”老媽很不耐煩地說。“剛新聞裡說的那個人,”姥爺說,“不會是……”“你神經病啊!”老媽跳了起來,“你是不是有病啊!”“一輩子都是個傻逼,”姥姥指著姥爺,“我放個屁都能嘣得比你有智商。”初一把地拖了兩遍,把菜都端出來放好,坐到了自己書桌前。聽著姥姥一邊吃飯一邊跟老媽討論老爸是怎麼回事兒,他只覺得又煩亂又害怕。老爸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尤其害怕老媽罵他,手機打不通這種事兒,初一記憶裡就沒出現過幾次,就算沒電了,老爸都會找個電話打回來。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老媽沒有老爸公司的電話,也沒有他同事的電話,這會兒打不通老爸的手機,連個問的地方都沒有。“明天我上他們公司去一趟,”老媽最後說,“什麼破公司!”“我跟你一塊兒去。”姥姥說。“你得了吧,你去幹什麼,我先問問什麼情況再說。”老媽皺了皺眉。初一趴在書桌上,翻著英語課本。今天沒有作業可做,他也就不知道該幹什麼了。這個家裡,他連個躲清淨的地方都沒有。只能這麼愣著。一直愣到了全家都回屋睡覺了,他才站了起來,輕手輕腳地開啟門出去了。這個時間出門,他沒什麼地方可去,以前就是跑跑步,去樹洞聊會兒天。今天卻沒辦法去樹洞,那兒還拉著警戒線。去藥店想先買支燙傷膏也沒買成,他不知道一支小小的燙傷膏居然這麼貴,比牙膏貴了那麼多……最後他站在晏航家對面的路邊嘆了口氣。晏航家沒有開燈,估計晏航已經睡了吧。 這會兒街上空蕩蕩的, 比平時要更冷清一些, 畢竟下午這兒死了人,之前初一回家的時候街上就沒幾個人了。初一倒沒怎麼害怕, 人少的時候他杵在這兒至少不會讓人覺得他是不是有什麼毛病。不過晚上的風吹在腿上一點兒也不涼爽, 腿上還是火辣辣的。早知道在家的時候先用牙膏塗一層了。初一嘆了口氣。又站了一會兒, 他覺得有點兒累,看了看手機, 居然已經站了半個小時。他蹦著往左邊小跑了幾步, 又蹦著往右邊跑回來,就這麼左右地來回跑著, 覺得舒服了不少。晏航家一直黑著燈, 沒有一絲動靜, 看來晏航的確是睡了,而且可能早就睡了,一晚上晏航都沒有聯絡過他。如果換了平時,他站一會兒也就回去了。但今天不太一樣。晏航的狀態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