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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嗎?”初一問。“還行吧。”晏航說,聲音有點兒啞,感覺說話有些吃力。“口渴嗎?”初一又問,“大夫說你可,可以喝棉,棉籤……”晏航沒說話,閉上眼睛笑了起來,笑了沒兩秒又皺了皺眉,大概是拉到傷口疼了。“棉籤沾水,”初一糾正了一下自己的說法,又嘆了口氣,“這麼低的笑,笑點可怎,麼辦。”“來一根兒。”晏航說。初一倒了杯水,拿棉籤沾了在他嘴唇上抹了抹,剛要拿開的時候,晏航一口叼住了棉籤頭,把上面的水抿掉了。可憐啊。初一非常心疼,又沾了一根給他。“我要洗臉,”晏航說,“臉上太難受了。”“哦。”初一應了一聲,想起來如果要住院,還得回去一趟把日用品拿過來。這對於他來說是一個非常艱難的決定,他現在根本連一步也不想離開醫院,別說醫院,就是病房他也不想離開。“去買。”晏航說。“好。”初一點頭。不知道是不是晏航看出了他在想什麼,所以給指了條路,如果是平時,初一肯定會覺得這也太浪費了,沒多久之前晏航才剛買了一堆毛巾牙刷牙膏什麼的……但這會兒他想都沒想,立馬拿了錢就出門了。醫院門口就有超市,吃的用的一應俱全。初一連價格都沒太仔細看,拿了毛巾牙刷什麼的,還抓了包他從來沒買過的溼紙巾,挺貴的,一小包要12塊,晏航那兒一大筒才十塊。回到病房的時候,崔逸過來了,正站在病床跟前兒打呵欠。“崔叔。”初一打了個招呼。“這臉色,”崔逸一看他就嘆了口氣,“燒退了沒?”“不知道。”初一說。崔逸伸手摸了摸他腦門兒:“中午再不退你去要顆退燒藥吃了。”“哦。”初一拿著毛巾去了廁所,搓毛巾的時候順便看了一下自己的臉。挺難看的,還不如晏航臉色好呢,估計是沒睡覺的原因。給晏航擦臉的時候,晏航看著他小聲說了一句:“回去睡會兒。”“睡不著。”初一小心地在晏航臉上輕輕擦著,晏航看著挺嫩的,他總怕一使勁給搓破皮兒了,又怕手不穩碰到他臉上的管子。胃管啊。胃管居然是從鼻子進去的,想想都覺得難受。“這臉色不知道的以為被捅的是你呢。”晏航說。“你以,以為你多,好看啊?”初一說,“你現在開,個直播,保證遊,遊艇都不,刷了直,直接給你支,付寶打錢。“這麼慘麼。”晏航笑笑。“非常慘,”初一想想又嘆了口氣,“直播不了,手機還摔,碎屏了。”“正好換個新的。”晏航說。“財主。”初一說。晏航的精神還不錯,但時間不長,沒多大一會兒就又有些迷糊了。“我得去辦公室,還一堆事兒,”崔逸說,“我託人幫聯絡陪護了,下午可能才過來,人來了以後你就靠邊兒上睡會兒。”“嗯。”初一點點頭。“我下午忙完了再過來。”崔逸說。“也沒什,麼事兒,”初一說,“我能處,處理。”“口氣真大,”崔逸說,“那你處理,處理不了的跟我說。”“好。”初一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昨天那一堆事兒,沒有崔逸,他都不知道自己能辦成什麼樣。還好有崔逸。他一直覺得自己比以前牛多了,膽子也大了,很多事兒他都能辦得了,其實真碰上什麼事,他才發現自己還是像以前一樣沒用。他坐到椅子上,靠著牆嘆了口氣。明天是他跟宿舍幾個人約好了去爬山還要玩索道的日子,周春陽發訊息過來跟他確定的時候,他只能拒絕了。“怎麼了?”周春陽把電話打了過來,“不是說沒事兒的嗎?”“突然就有事了,”初一不知道該怎麼說,“之前不知道。”“那明天就我跟曉洋吳旭三個人啊,”周春陽嘆氣,“他倆說要帶女的,我就慘了。”“你帶男的。”初一說。周春陽笑了起來:“上哪兒帶啊,好容易看上一個還不能動。”初一沒出聲。“行吧,我明天去當燈泡,”周春陽說,“等其他人都回學校了再出去玩一次吧。”“嗯。”初一應著,應完了又有些猶豫,假期結束他也未必能馬上有時間,還得請假照顧晏航呢。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現在告訴周春陽。“怎麼了啊,”周春陽大概是聽出來他語氣不對,“沒精打采的?”“我可能得請,請幾天假,”初一說,“有事兒。”“……你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啊?”周春陽問,“有事兒你說啊,我和曉洋他們可以幫忙。”“不,不用,”初一說,“小事兒。”“是……”周春陽開了口,但話沒繼續說下去,“反正要幫忙你開口。”“嗯。”初一笑笑。病房裡的另一個病人很安靜,一直都在睡,從早到晚,醒了也沒什麼聲音,估計是挺嚴重的什麼病。相比之下,晏航的狀態就要好得多,白天迷迷糊糊地半睡半醒,到了晚上,就基本清醒了,只是還不能動。醫生也不讓動,只讓躺著。“一會兒陪護過來,讓他給我擦一下身上,”晏航嘆了口氣,“我感覺身上跟糊了殼兒一樣,難受。”陪護過來擦身上?初一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