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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晏航笑了笑,“好囉嗦啊。”“不囉嗦行麼,也就是人人都知道掉頭髮是正常現象,要不我怕你爸哪天回來了還要數數你頭髮,少一根都跟我過不去。”崔逸說。“我爸哪有這麼誇張。”晏航笑了起來。“當你面當然不會讓你看出來。”崔逸說。晏航笑了一會兒,又輕輕嘆了口氣。“我看,看你的手。”初一在晏航耳邊小聲說。晏航把右手伸了過來。初一捧住他的手,小心地掀開紗布往裡看了看。晏航腰上的傷他就換藥的時候看過幾次,因為是刀捅的,所以不算特別大的口子,小腹上手術的刀口也不大。相比之下,他手上抓刀留下的這條口子,視覺衝擊力要更大些。橫貫了整個手掌的一道切口。雖然沒有傷到神經,不會影響手的功能,但這麼大一道疤,又是手掌的位置,恢復起來會很慢。“沒事兒。”晏航說。初一沒說話。“我左右手都能用,”晏航說,“左手還有隱藏技能。”“我左,左手的隱,藏技能是撓,癢癢。”初一說。晏航和崔逸一塊兒聽樂了。“那我也有,我左手隱藏技能是打車。”崔逸說。初一也笑了,感覺還是出院了好,連帶他自己都覺得輕鬆了不少,醫院的條件再好,天天看著的都是病人傷員,挺壓抑的。回到家裡,晏航把帶去的衣服收拾回了衣櫃裡,拿了一套睡衣出來,但站在衣櫃前又有些猶豫。初一差不多能看出來晏航在想什麼,他想洗個澡,對於一個非常講究的洋狗來說,十天沒洗澡就那麼拿毛巾來回擦,是無法忍受的。但洗澡就必須得自己幫忙。晏航大概還記得他那天凹凸有致的側身畫面,正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那個畫面,初一一想起來就想往地上刨個坑躺進去,還得臉衝下,不過他還是一咬牙走了過去,扒著臥室的門框。“洗澡嗎?”他說,“我幫,幫你。”“嗯,”晏航轉臉看著他笑了笑,“我難受死了。”不就是幫忙洗個澡麼。有什麼大不了的。初一站在浴室門口,眼睛斜視,盯著旁邊門框上的一小條裂縫,餘光裡晏航正在脫衣服,他感覺自己來的還是有點兒急了,應該等晏航脫好了他再過來。就這麼杵這兒等著人家脫衣服,挺傻的。“好了。”晏航說了一句。“嗯,”他應了一聲,拿著醫生給的一大卷防水膜進了浴室,“把這個貼上。”這個防水膜長得跟保鮮膜差不多,不過有粘性,貼在面板上可以防水,初一扯出一截兒,往晏航腰上比劃著。“隨便一粘就行了,你還要橫平豎直嗎?”晏航笑了。“怕漏水。”初一小心地貼了一片到他腰上,把邊緣都按實了,再站到正面小心地往小腹的傷口上貼著。晏航沒有脫內褲,他貼的時候晏航把內褲往下輕輕拽了一下,以免貼到褲子上。初一咬了咬嘴唇。不過今天他還算冷靜,也許是之前丟人丟大了,一想起來他就有點兒喪氣,所以挺爭氣地沒有當著晏航面又出什麼岔子。晏航轉過身對著牆,抬起受傷的手扶著牆,他擰開了水龍頭,拿著花灑低頭試著水溫。不跟晏航面對面讓他放鬆了很多,但晏航的這個姿勢太帥氣,他還是不敢盯著看。他有些痛恨自己的狀態,但又沒什麼辦法。“你明天回趟學校,露個臉,”晏航說,“雖然是週末,也讓人知道你不是給自己又湊了個長假,腳的確是傷了。”“嗯,”初一往他背上淋了些水,“合,適嗎?”“非常愉快的溫度。”晏航說。初一笑了笑,拿毛巾在他背上搓了搓。“有泥兒嗎?”晏航馬上問。“沒有,”初一又用了點兒勁,“真沒有,你可以放,心了。”“我覺得他們往我身上塗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東西,膠水啊,這個藥那個消毒水的,”晏航嘆了口氣,“快忍不下去了。”“你一會兒睡,睡個覺吧,”初一說,“臉色挺嚇,嚇人的了。”“是麼,”晏航說,“我其實特別困,就是在醫院睡不著。”“我給你唱,唱個數,鴨子,”初一說,“你睡,一覺。”“初一,”晏航偏過頭,笑著說,“你是怎麼能一本正經地跟人說你要給人唱個歌的啊?”“怎麼了,”初一往他背上塗了點兒沐浴露,“我是個正,正經人啊。”“哦,”晏航衝著牆笑了半天,“哎,瞌睡沒了。”這麼洗澡比自己洗用的時間長多了,不過晏航一直跟他聊著天兒,他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沒找著機會甦醒,算是順利地幫晏航洗完了澡,還洗了頭,至於內褲裡的部分,就不需要他管了,畢竟晏航還有一隻手。走出浴室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溼了。“我睡會兒,”晏航換好衣服走了出來,頂著條毛巾,“你也洗個澡吧,都溼了。”“嗯,”初一看了他一眼,“頭髮吹,吹乾了再睡。”“好。”晏航進了臥室。初一洗完澡,換了套晏航的衣服出來,發現晏航在臥室裡已經睡著了,頭髮也沒吹,就那麼墊著之前那條毛巾,身上連被子都沒蓋。初一站在門口猶豫了半天,最後提氣提了好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