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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慣了,只怕您離了她反倒不安生,況且朱十三納我入門,哪裡會認真讓我管家,只怕也是當個擺設罷了。”她一雙剪水雙瞳裡露出淒涼之色,這一場不安的婚事,似乎讓她心智成熟了許多。何氏望著女兒稚氣秀美的容顏,後悔不曾早早教她管家之事,原想著她年紀尚小,可以再緩個兩年,等她幾個姊姊都出嫁了不遲,誰知憑空生出這場禍事,眼下臨時抱佛腳也來不及了。興許楚瑜所說亦是有道理的,那朱十三一個獨身漢子,府裡定有人替他操持家當,未必瞧得上這位新過門的夫人,倒不如靜觀其變再做處置。只是這件事想想總憋屈得慌,何氏嘆道:“若你哥哥在倒好了,他性子剛強,斷不能容人欺負你去。”何氏的獨子楚蒙去年剛被送去西北軍營,因他不好讀書,何氏才想讓他在武事上多加歷練。但到了關鍵時刻,還是得男人有膽子出頭。楚瑜揉著一片繡花衣角,默默說道:“這天底下又不是光憑拳頭說話,哥哥性如烈火,若觸怒那人反倒不美。”朱十三光看外表亦是翩翩佳公子,滿京城的人還不是怕他怕得要命,可見以貌鑑人是不可取的——楚瑜想到自己初見那人時生出的些許好感,只覺得自己瞎了眼。何氏何嘗不知道無用,她也只能嘴上說說罷了,勉強露出一副喜容,她將女兒拉入懷裡,“行了,別提這些不快活的事了,明日是你出嫁的正日子,憑它是喜是憂,人一輩子也只有這麼一次,可別糟蹋了,再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總歸是國公府的嫡孫女,憑他朱十三如何勢派,總得顧慮幾分。若你受了委屈,娘總得為你出頭的。”楚瑜抱著孃親的腰身,哽咽得淚流不斷,儘管未來一片昏暗,至少她還有真心待她好的家人,這一點,朱十三再怎麼也比不過的——這無父無母的乞兒,活該沒人愛他。因成婚那日楚瑜的氣色不是上佳,喜娘在她兩頰塗了厚厚的胭脂,看上去活像紅撲撲的猴屁股,倒把一個天生麗質的美嬌娘弄得有幾分滑稽。楚瑜也沒心情叱責她,只懨懨的跟著媒婆上了花轎。哭嫁是例來的習俗,但凡新嫁娘在去往婆家之前,總得先和家中的親人哀哀告別一番。楚瑜亦是如此,但她又不同些,她今日的眼淚格外長久,像斷了線的珠子,綿綿不斷落到地上。何氏亦覺得心酸,握著女兒的手牢牢不放,末了還是楚老太太等得不耐煩,硬生生將那隻手腕掰開,讓媒婆半推半抱的將楚瑜送上花轎。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楚瑜上了花轎,眼淚漸漸便收住了,或許是方才的情緒宣洩完畢,現在她沒有離別家中的哀愁,有的只是對朱十三這惡霸的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