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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瑜露出滿意的表情。用畢晚膳,楊氏又蹉跎了一會兒,因幾個孩子犯困打盹,才不得不領他們回房休息去。楚瑜在戌時三刻才盼到朱墨姍姍歸來,月亮已在天上掛了大半天了,她歡歡喜喜的迎上前去,“我讓成柱將那張條子遞給你,你有沒有接到?”朱墨蒼白而英俊的臉上露出微微笑意,“我要是沒收到,怎會回得這樣晚?”原來楚瑜知道他對這對兄嫂心懷齟齬,未免見了面引起不痛快,特意允他在外多逗留些時候。楚瑜站定了望他片刻,見他沉靜眼中微有倦容,一時大膽發作,撲到他懷中,緊緊抱住朱墨強韌的腰身,嘀咕道:“你不知這位嫂嫂有多聒噪,兩人又都是一樣的厚臉皮,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忍住破口大罵的衝動。”楚家的小姐教養良好,個個都是腹有詩書氣自華,可不能胡亂罵人呀!朱墨摸了摸她垂在耳後的烏髮,笑道:“那你還讓我晚些回來?”“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楚瑜在他背心撓了撓,很是正義凜然的道,“我受點累,你才能得到清閒麼?”看得出,小姑娘是在竭力的幫他減少些麻煩,雖然不見得有用,朱墨還是欣然接納,“辛苦你了。”楚瑜像得了師傅誇獎的學生般,興奮得陶陶然,她稍微踮起腳尖,在朱墨英挺的側臉上親了一下——幸虧走道中的光線昏暗,又沒丫鬟僕婦看著,她才能這樣厚臉皮。朱墨卻是經不得挑逗的人,楚瑜才鬆開環住脖子的手,他立刻低頭吻過來,那條無孔不入的舌頭亦靈巧的撬開楚瑜牙關,強勢的攫取她口腔中的空氣。待兩人都氣喘吁吁的放開彼此,楚瑜才想起問他,“用過晚膳不曾?”她可不想朱墨因為避難而餓著肚子。“用過了。”朱墨卻又答非所問的道,“你是不是才喝了一盅冰糖雪梨飲?”“你怎麼知道?”楚瑜一臉驚奇的看著他,如同看著一尊神祇。她幾乎懷疑朱墨會相卜之術,能夠算無遺策。“嚐出來的。”朱墨眼裡含著促狹笑意,還伸舌在唇匝細細舔了一週,彷彿在回想那又涼又甜又滑的滋味。楚瑜臉上紅成了小太陽,早知如此,她應該事前用青鹽漱個口才是,如今又被朱墨拿捏到了取笑她的資本。她扭扭捏捏的樣兒在眼前的男子看來顯然十分好玩,他仗著身量高大,打橫將楚瑜抱起,任憑她怎麼廝打也不鬆手。楚瑜連大聲喊叫也不敢,她太看重顏面,比起讓人撞破閨房秘事,還不如由著朱墨任其所為呢——她想朱墨或許就是了解這一點,才能將她吃得死死的。今晚上朱墨破例只折騰了她一回,或許是為了讓她留著力氣說話。楚瑜翹起一隻腿,擱在他寬闊的後背上,小心的在晶瑩雪亮的指甲甫上塗上一層薄薄的鳳仙花汁,順便將今日與楊氏談話的始末一字不漏轉述給他聽。朱墨臉上毫無變化,他對於這家子的認識,當然比楚瑜更加深刻,楚瑜不用擔心他會被奸人言語矇蔽。她在朱墨肩胛骨上輕敲了敲,“你是怎麼想的?不如還是給你哥哥一大筆銀子,打發他們走便是了。”舍財免災,反正朱墨從來不缺銀子。她的想法雖然樂觀,朱墨卻不這麼認為,他輕輕笑道:“我只怕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些人嘗過了骨頭,還惦記著更多的肉。”倒也是,不過若任由他們予取予求,只怕會更加索求無度,即便有金山銀山也不夠揮霍的。楚瑜想了想,拍著胸脯道:“這事就交給我吧,保準不讓他們將你朱家的家底搬空便是。”“我家不就是你家麼?”朱墨看著她,露出微微的笑。楚瑜心中一暖,看樣子自己在朱墨心中比血肉至親還強上許多。她抱住朱墨的胳膊,正打算綿綿的靠過去,忽聽朱墨誠懇的建議道:“我覺得你應該少拍胸脯,本來就沒三兩肉,再拍怕是得扁了。”真是感動不過三秒,楚瑜滿面黑線,她算是明白朱墨的兄嫂不喜歡他的緣由了,要是他從小就這般毒舌,換做楚瑜肯定也會將其掃地出門的。朱墨的兄嫂像雜草一樣適應性良好,很快就在朱府紮根下來了。兩夫妻日夜煎熬著,巴不得和衛尉大人說上話,可惜總不能如願——每日早早起來,朱墨偏已經走了,又多是在入夜之後方才回府,簡直讓人疑心當官的盡是些苦差事,早出晚歸不能得閒的。楊氏疑心之餘偶有試探,偏偏楚瑜回答得滴水不漏,態度也和尋常一般和悅,看不出半點毛病來。經過先前的表現,楊氏已經認準這位弟媳婦是個軟弱良善之輩,她既如此說,楊氏也只好相信。好在敘舊不急在一時,既然來到這偌大且繁華的京城,改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楚瑜對待親戚極為大方,或是要新鮮吃食,或是裁製新衣,都一一應允他們。人的胃口總是越養越肥的,楊氏見狀,不由得蠢蠢欲動。可是當她提出更進一步的要求,譬如想到京中最好的首飾鋪子如意坊打造一套赤金頭面,楚瑜卻委婉的回絕了她。楊氏的驚訝溢於言表,“為何?”似乎怕楚瑜誤會她貪財,立刻搬出一套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