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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沉吟不語,她雖然不願看著朱坌飛黃騰達,自己卻和黃臉婆一般在家中守著,不過無錢無勢的人在這世上是活不下去的。楊氏自來到京城,眼界日益開闊,更加覺得沒錢的壞處來,要她貿貿然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官職,她怎麼肯?何況是回到老家吃苦,她更不願意了。楚瑜明知她的顧慮,因道:“嫂嫂你莫擔心,這回你幫了我們,我與郎君自然是要予以補償的。”她讓盼春取來一個琺琅箱,當著楊氏的面將黃銅鎖撬開,裡頭是厚厚一沓白紙黑字的文書。楊氏驚奇得眼淚都不流了,“妹妹你這是什麼意思?”楚瑜微微笑道,“這是給嫂嫂的贈別禮。嫂嫂你想必知道,郎君他博有資財,這些便是他在濟寧老家置下的產業,田地店鋪若干,以作嫂嫂你謀生之資。”“可這也太多了,”楊氏激動得舌頭都打起捲來,“且為何是交到我手中,這些事不是該和郎君一併說麼?”其實她私心哪有嫌多的,兩眼裡恨不得放出綠光來,將白花花的銀子一口吞下。楚瑜推心置腹的道:“嫂嫂你傻呀,他們男人家有勇力,能吃苦,可咱們能幹什麼呀?你要是把這些東西交給大哥,只怕他立刻拿去胡天胡地,倒不如自己捏在手心裡,你又聰明能幹,將來經營好這些鋪子,錢又生錢,還愁不能給大郎二郎娶一房好媳婦,再為朱姐兒找一戶好人家麼?”楊氏被她一席話說得悠然神往,的確,何必要看朱坌的臉色過活,錢只有掌握在自己手心裡才是最要緊的,往後該是他朱坌來仰人鼻息,看他還怎麼找小老婆風流快活!“好妹妹,還是你最懂我。”楊氏思潮起伏,這番話倒是說得真心實意。她伸手要去夠那些文契,楚瑜卻輕輕將箱子向後一拉,淡淡說道:“不過,嫂嫂你若執意要留在京中,這些鋪子想必也用不著了。”“要的要的。”楊氏忙道,“妹妹你這樣幫我,我又怎能不體諒你的好意呢?”楚瑜這才鬆手,楊氏歡喜的將那枚箱子擁入懷中,好似見了血的蒼蠅,眼裡再看不到其他。楊氏也是個女中梟雄,說幹邊幹,不出幾日,西園裡便傳出朱坌得了麻疹的訊息,人人說起都是一臉的駭然,說是滿身的小紅疙瘩,從來沒見過這樣怪病。楊氏適時地提出,說她認識一位在濟寧的高人,要帶丈夫回老家看病。朱坌亦不得不忍痛辭官——比起好不容易得來的官身,還是性命最為重要。楚瑜很滿意這位嫂嫂的壯舉,為示褒獎,還額外給了幾個孩子幾百兩銀票,說是作為年底的壓歲禮,意思是過年他們也不用再回來了。楊氏難得進京一趟,和小叔沒說上幾句話,反倒與楚瑜這位弟媳婦打得火熱,見楚瑜處處貼心為她考慮,心裡自是感動無比——她哪曉得這些事本就出自楚瑜的設計。臨行前那日,楊氏特意來到楚瑜房中,秘密同她說道:“妹妹,有一件事我想了想,還是得告訴你,你可別慌張。”楚瑜沒想到這婦人還知道什麼了不得的秘密,聞言笑了一笑,“嫂嫂且說就是。”“這件事我本來不當說的,只是不忍見妹妹你瞞在鼓裡,所以不得已才來做這個惡人,並非是我喜歡搬弄是非。”楊氏在“不得已”三個字上格外加重音調。楚瑜心道你搬弄是非又不是頭一回了,這會子倒來假撇清做什麼。不過她面上仍是笑意溫煦,“我自然不會怪嫂嫂你的。”“其實也不為別的,是朱大人的身世之密。”楊氏頓了頓,悄悄附耳說道,“其實小叔他並非朱家血脈,與我夫君也並非骨肉至親。”說罷,便留神窺探楚瑜的反應,見她面上波平如鏡,不由略感失望。其實楚瑜心道那怕是好了,誰和你們家做兄弟才倒黴呢。楊氏以為她不信,面容越發嚴肅,“妹妹你莫以為我在打誑語,好好的我拿這個哄你做什麼?當初範二孃進門,才七個月就生下了小叔,這裡頭豈有不忌諱的?若說是早產,那孩子卻又健健康康的。”楚瑜終於面露疑惑,“嫂嫂是怎麼知道的?”按照朱墨對她的闡述,他母親與朱勝恩愛甚篤,兩口子從來沒紅過臉,若事情果然如此,朱勝為何能容下他們母子?楊氏撇了撇嘴,面上莫名的有幾分得意,“公公他老實又好面子,從來不肯提起,我也是在他老人家過世以後,從一個老僕婦口中打聽到的,她在朱家伺候了幾十年,人老了,心可還沒瞎。我賞了她幾枚銅子,她就什麼都說了。”楊氏打聽此事,多半不是出於好意,或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八卦心理,或許那件事正是她透露給朱坌,才使朱坌更有底氣,父親一死就將幼弟掃地出門。她特意來告訴楚瑜此事,楚瑜也不便反過來同她翻臉,面上依舊微微笑著。楊氏見她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神氣,以為她佯作鎮定,遂假意勸道:“妹妹你別生氣,二弟他想必不是存心瞞你,這樣的事怎麼好對別人講呢?話說回來,連自己的生身父親都不知道,哪個女子若嫁了這樣的人,也一定要吃大虧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