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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寧亦惟承認了。“你有簽證嗎?”孔深豐問。寧亦惟點點頭。孔深豐無意識地抓住了放在桌上的鋼筆,拇指重複著磨擦鋼筆筆帽頂端的動作,一言不發地陷入沉思。過了許久,孔深豐好像確定做了什麼決定,將緊張的姿勢鬆懈下來,低聲對寧亦惟說:“你喜歡就去吧。”“我替你請假,”他又道,“機票錢夠嗎。”“夠的。”寧亦惟說。“去吧。”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梁起潮還算幸運,他發病當天就有了合適的心臟供體。對方是一名因車禍腦死亡的曽簽署遺體捐贈協議的中年男子,靠呼吸機維持著生命,只待醫生抵澳便可進行移植手術。但另一方面,梁起潮的運氣也不算太好。他已經做過兩次開胸手術,且身體狀況極差,需要靜脈重建,為保證移植的成功率,梁崇找了梅奧診所最好的醫生來替他做手術。醫生團隊抵達的清晨,梁崇親自帶人去接。前往機場的路上,他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近幾日,梁崇幾乎未曾合過眼。康敏敏的情緒很差,他必須顧著,公司的重大決策也無法離開他,還要盯住手術安排不可有一絲鬆懈。他明明精疲力竭,卻猶如失去了睡眠的能力一般,總是不能深睡。到了醫院,手術前,主刀醫生仔細看了梁起潮的各項指標報告,看上去還算有把握,讓梁崇和康敏敏稍稍放心了一些。待到醫院手術中的紅燈亮起,梁崇長出一口氣,在門外站了一會兒,隨康敏敏去了休息室。人事已盡,接下來都需聽天命。休息室裡播放著舒緩的音樂,裝飾物色調柔和,或許是為了讓病人家屬感到寬慰一些,讓體感的等待時間變得短暫。但或許是梁崇太難以被外界影響,所有這些都沒沒能寬慰到梁崇,只讓他覺得音樂音量太大很吵鬧,招手讓助理去調低一些。等音樂聲小下去,梁崇想了想,戴上耳機,準備給寧亦惟打個電話。這周寧亦惟沒敢多找他,每天磨磨蹭蹭地來問梁崇早安與晚安,間或問他吃沒吃飯,如同一個思念兒女欲多多聯絡又不得其法的空巢老人。但也只有每天收到寧亦惟簡訊,開啟了看的那幾秒鐘,梁崇會陡然清醒,驚覺自己還是活著的。梁崇往常認為,寧亦惟的天真給人太多可乘之機,是沒必要的天真,可是寧亦惟不計較的大度,又讓梁崇為失而復得而感到僥倖。也或許寧亦惟是會懂的。梁崇甚至開始做這樣的美夢。這會兒是國內的午飯時間,寧亦惟知道今天是梁起潮移植的日子,大概是怕打擾梁崇,連問早安的簡訊也沒給梁崇發。梁崇看著他新設定的通訊錄的“小奴隸”頁面上那張,去年寧亦惟生日拍的,寧亦惟被他抹了一臉奶油的照片,心說如果現在打給寧亦惟,寧亦惟肯定會受寵若驚吧,便靠著椅背按了撥號。沒想到只響了一下,寧亦惟把他電話掐斷了。可能是太激動按錯了。梁崇坐直了,喝了口水,決定再給寧亦惟一個機會,又撥了一次,這回只半下就被掐斷了。幾秒後,寧亦惟給他發了個訊息:“我正在開周例會!”還附了一張偷拍坐在前排的孔深豐背影的照片,又說:“孔教授也在,很難得!”梁崇回了個“哦”,感覺夢醒了,寧亦惟是不會懂的。“梁崇。”大概是梁崇低頭看簡訊的間隙,康敏敏走過來,坐在他對面,問他:“你在笑什麼。”梁崇收了手機,抬頭看了康敏敏一眼,微微蹙了蹙眉,反問:“我笑了嗎?”“我很久沒看到你這麼笑了,”康敏敏說,“跟惟惟聊天啊?”她面色很蒼白,人瘦了一圈,眼神中透出感喟,語氣卻很平淡,好似是隻要梁起潮和梁崇都平安,別的她再也不會在乎了。“嗯。”梁崇承認了。他和康敏敏沒有聊太多,他覺得室內的空氣還是太悶,便跟康敏敏說了一聲,獨自到醫院兩棟大樓之間的吸菸室來,點了根菸。自從寧亦惟偷抽他煙之後,梁崇就把煙戒了,沒戒得特別徹底,只是每當一抽菸,就會想起寧亦惟在他車裡吞雲吐霧的樣子。那天寧亦惟學梁崇兩指夾著煙,白煙從他唇間繞出來,他看見梁崇開車門嚇了一跳,像小孩做壞事被大人抓了,一路低著頭不吭聲。梁崇抽了一口,閉眼想了想親吻寧亦惟的味道,睜開眼,隔著吸菸室的玻璃門,看見十幾米外的門廊中間,站著一個人。那個人背對著吸菸室,身材瘦小,穿著一件淺色的衛衣,腳邊放了一個很大的書包,拉鍊拉開了一半,似乎剛從書包裡翻出什麼東西,沒來得及拉上。他一動不動低著頭,像在看手機,後頸細而白皙,讓梁崇覺得眼熟。事實上是眼熟得有點過頭。梁崇愣了幾秒,把煙摁滅了,快步走出去。寧亦惟正在專心致志地使用一個不大體面的手機功能,即將梁崇的手機賬號密碼輸入某官方軟體,定位梁崇所在地點。倒不是寧亦惟偷看偷記梁崇賬號密碼,而是梁崇輸入密碼的時候根本不避著寧亦惟,寧亦惟記性又好,想記不住都不行。這可以說完全是梁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