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雲之初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那幾人臉色霎時間便白了,皇帝看也不看,又轉向皇太子,道:“人各有志,他們既樂於去做閒人,朕便成全他們,太子也不要為難,五代之內,便不要叫他們的兒孫入仕了,做個富家翁,其實也不壞。”
皇太子含笑應了聲:“好。”又有內侍近前,遵照皇帝吩咐,打算剝去幾人官服。
早先鬧成那樣,已經夠丟臉了,要真是在大殿之上,當著妻子兒女的面兒被剝了官服,即便只是外袍,也足夠叫人羞憤而死。
那幾人惶然跪地,連聲央求道:“臣等一時失言,萬望聖上贖罪……”
皇帝置若罔聞,催促道:“還不快些動手,再請他們出宮!”
內侍們聞言近前,在這些人呼天搶地的慘淡聲中剝去他們官服,又將人架著,就此離開了此處。
既是宮宴,自然有女眷在,丈夫身上的官職沒了,妻子、母親身上的誥命自然也隨之消失。
皇帝還沒有那麼變態,在這兒脫女人衣裳,只是照舊趕出去,叫跟他們的兒子、丈夫做伴兒去了。
鬧了這麼一出大戲,這些人從此以後,怕是再也沒法兒在長安立足了,但凡是碰上個今天在殿上的,都得掩面遁走。
喬毓從前也見過那些人,只是不甚熟悉,韓國夫人便一個一個為她介紹,聽說是前幾日瘋狂彈劾她的那幾個混蛋,忍不住連聲叫好。
倖免於難的張御史見昔日同僚落得這下場,著實唏噓,還有些後怕。
張三郎哼道:“阿爹,你得好好謝我,不然,今兒被叉走的人裡邊兒,指定還有你。”
張御史瞪了兒子一眼,沒等說話,就被張夫人瞪回去了。
她心有餘悸道:“你瞅他幹什麼?他說錯了嗎?你記得改改那副臭脾氣,不然,咱們乾脆一拍兩散,我帶著兒子過!免得整天提心吊膽的……”
張御史嘆口氣,看著妻子和兒子,目光卻逐漸柔和下去。
“好,”他低聲道:“我改就是了。”
十餘人被趕出去,連帶著家眷一起,遠離了長安這座華美恢弘的舞臺,也帶給其餘人無限唏噓。
留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瞧著驟然空置下來的十來個位置,禁不住打個冷戰。
皇帝似乎沒察覺到殿中冷下來的氣氛,言笑間給那十來個空置出來的官位上添了新人,官員們離席謝恩,同僚舉杯助興,氣氛重又熱切起來。
至於早先離席的那些人,已經沒有人會去在乎了。
“走了才好呢,那群王八蛋,整天嘚吧嘚,沒一個好玩意兒,”韓國夫人喝的不算少,已經有些醉了,拉著喬毓,訴苦道:“就最開始說話那人,還曾經上疏彈劾過夫君,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喬毓還真不知道這事兒,好奇道:“為什麼?”
“他說,沒有兒子還不納妾的人,應該削官問罪,因為他們不孝,斷了祖宗血脈,”韓國夫人冷笑道:“我呸!從古到今,哪有沒斷過的血脈?秦始皇的後人,都不知道哪兒去了!”
不遠處有人往這邊兒看,韓國夫人察覺到了,順勢望過去,假笑道:“哦,我把博亭侯給忘了,他們家傳的還挺久,別人家養個王八,最後都是王八送他們走,也只有博亭侯家,能把王八送走……”
博亭侯的臉色不太好看,想起跟在秦國夫人身邊的女兒,面色更差,冷哼一聲,扭過頭去,沒有做聲。
韓國夫人已經有些醉了,喬毓問宮人要了盞醒酒湯,打算喂她喝下,哪知醒酒湯還沒來,她便睡下了。
喬毓守在堂妹身邊,聽殿中朝臣們議事說笑,面色平靜,心緒卻有些亂。
李泓他把事情鬧得這麼大,半點兒情面也不給那些人留,是想為她出口氣嗎?
她這麼一思量,又覺得自己似乎有些自作多情了。
不下重手,怎麼能叫人知道皇帝推行科舉的決心,怎麼能掃清接下來可能面對的諸多麻煩?
喬毓這麼一想,心裡邊兒那點彆扭也就散了,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正待飲下,忽然心有所感,抬頭去看,便見皇帝正看著自己,目光中是一種可以被稱為溫柔的情愫。
她心頭微動,卻沒躲避,舉杯遙遙相敬。
皇帝好像笑了一下,卻沒舉杯,他大抵是有些醉了,神情中帶著幾分醺然。
高庸心思機敏,瞧見這幕,忙在旁說了句。
皇帝這才如夢初醒一般,舉杯向她致意。
喬毓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正待將空杯底露給皇帝看,卻見他已然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