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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要不然就服個軟吧,”王夫人擦著眼淚勸他:“家裡都亂成什麼樣了……”
“服軟?憑什麼!”王家家主面色蠟黃,眼下青黑,語氣憤恨道:“這都是歷代先祖留下的基業,怎能在我手中揮霍一空?”
王夫人見狀,眼淚不禁落得更兇了。
“我已經聯絡其餘幾家,叫人上疏彈劾,煽動士林紛議,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他們應該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王家家主冷笑道:“大不了就魚死網破!”
外邊兒有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深夜裡聽得人極盡不安,最終停在了臥房門口,顫聲喚了句:“老爺。”
王家家主抓起案邊茶盞,狠狠砸了過去,又怒罵道:“天塌了還是地陷了,要你這般慌亂?你是太原王家的僕婢,不要跟殺豬屠戶似的沒見過世面,些許小事便驚慌失措,成何體統!”
“老爺,”那僕從帶著哭腔道:“咱們挪出去的東西,都被人偷走了……”
王家家主面色煞白,一口氣沒上來,倒頭暈死過去。
姻緣
有鄭家前車之鑑在前, 王家自然不敢疏忽, 早早將家中珍藏的典籍字畫與金銀珍稀之物送到妥善地方保管, 誰知道會出這麼一個錯漏。
要命的錯漏。
王家家主一聽說東西都丟了, 登時暈死過去,王夫人臉色也並不比他好, 喚僕婢去請大夫,又急忙幫著丈夫順氣兒。
大夫還沒到,王家家主就先醒了,撥開妻子僕婢,緊盯著回來傳話的人,顫聲道:“都丟了?”
那人聲如蚊訥,連頭都不敢抬:“是。”
只這一個字入耳,王家家主便覺胸膛內一陣翻湧,喉頭泛甜,足足過去半晌,才咬緊牙根,又一次道:“什麼都沒留下?知道是誰做的嗎?”
“什麼都沒留下, ”回話的人聲音更低:“看守的人著了道, 膳食裡邊兒被人摻了東西,一覺睡醒,就什麼都不見了……”
也就是說, 連是誰做的都不知道了。
王家家主心中怒氣滾滾,略微一思量,便知道誰是幕後主使:除了這幾日恨不能將王家挖地三尺的喬毓, 還能有誰?
“她竟敢如此放肆,她怎麼敢如此放肆?!”
“去備馬!”王家家主勉強支撐著坐起身,語氣陰鬱道:“我這便去尋她,討個公道!”
周遭人忙近前去勸,王夫人也道:“一無人證,二無物證,怎麼好貿然登門?秦國夫人敢這麼做,自然有所依仗,老爺無憑無據,怕是要吃虧的……”
王家家主怒到極致,哪裡還忍得住,抬手一記耳光,遷怒到了妻子身上:“那是歷代先祖傳下來的東西!我祖父守得好好的,父親守得好好的,偏我給弄丟了,即便是死,我也合不上眼!你是不是真想看我嘔血而亡?!”
王夫人出自范陽盧氏,也是高門貴女,尊貴幾十年,當著這麼多僕婢的面兒捱了丈夫一巴掌,臉色霎時間就紅了,心裡雖委屈,卻也只得忍下,抽泣道:“老爺若定了主意,便只管去,我也不攔著……”
王家家主見妻子如此,心裡也有些懊惱,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又拉不下臉來致歉,匆忙間拍了拍妻子的手,披衣出門去了。
……
王家鬧成一團的時候,喬大錘正對著院中那幾百箱金銀珠玉流口水,仔細翻閱了一遍名錄,這才吩咐人去歸檔。
皇帝尋摸到了幾卷王羲之的書法,沒急著拿,卻先低下頭去,親了親自家大錘:“比起字畫這些死物,我還是更喜歡鮮活的你。”
喬毓被情郎塞了口糖,甜的眯起眼睛來,魏玄被塞了口狗糧,恨恨的扭過頭去,滿身黑氣的走了。
外邊人來回稟,道是王家家主來了,喬毓不覺意外,將那幾卷王羲之的書法塞給皇帝,推著他走了,這才道:“叫他進來吧。”
王家家主聽聞自己差人送出去的東西盡數遺失,當真心如刀絞,怒火翻騰,幾乎想要提刀去找喬毓拼命。
只是他畢竟不是爭一時之氣的人,知道這會兒自己勢不如人,又兼吹了一路冷風,再熱的怒火也該涼下來了。
王家家主進了院,便見裡邊兒擺著百八十口箱子,喬毓跟個小蜜蜂似的,左飛飛右飛飛忙著清點,一口氣沒上來,險些再度暈死過去。
天地良心!你都做賊了,怎麼還做的這麼光明正大?!
唯恐不叫我知道,是你叫人去偷的嗎?!
王家家主喉頭腥甜,想了一路子的隱忍、服軟都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