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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又有東海珍珠、靈芝、人參若干,水晶燈、琉璃壺、瑪瑙杯,以及沉香、檀香數千斤,蜀錦、貢緞、雲緞、素緞幾百匹,到妝飾檀木箱子裡邊兒,又有金廂寶石單鳳銜珠首飾一副,計七件,金廂觀音頂翠鈿首飾一副,計一十一件,金廂摺絲荔枝嵌珠寶首飾一副,計一十六件,金寶石菊花簪四根,金珠串燈籠耳環三雙,金玉不計其數,又有古畫墨寶,前代器物數百箱…………”
鄭家到底是颳了多少層油水,才能攢下這樣的家底?
“統統收下!”喬毓聽得差點兒流哈喇子,一揮手道:“待會兒我再去一一查驗!”
鄭彥昌一直忍著的那口血,終於吐了出來,他滿目怨恨的瞪著喬毓,幾欲生食其肉:“喬氏,你欺人太甚!”
喬毓想起他做老賴時候的模樣,絲毫不覺同情,將他往邊上踢了踢,道:“地毯待會兒要扒走,你仔細弄髒了,來日不好往外賣……”
鄭彥昌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
喬毓看得笑了,叫人架起他往書房去,領著人轉了圈兒,眼珠閃閃發亮,挨著點道:“快去將那幾幅畫取下來,再將銅雀瓦硯、減銀鎮紙、水晶筆架和玉棋子收起來,還有響泉琴和玳瑁茶具,記得別落下那座象牙觀音……”
鄭彥昌強撐著最後一口氣,掙扎道:“你是蝗蟲嗎?怎麼一點油水都不肯落下?!”
喬毓只當是耳旁風,左右轉了轉,心滿意足的出了口氣,卻聽外邊人來回稟,聲音中難掩喜悅:“夫人,您叫我們去找的東西,現下已經找到了——”
她聽得心頭一喜,大步走出門去,來人卻是白露,面盈喜氣,伸手遞了一份名錄與她。
喬毓大略上一瞅,便見是《潛虛衍義》、《誠齋易傳》、《春秋或問》之類的稀世典籍,顯然是鄭家歷代珍藏,略微往下一翻,卻見底下還有近百頁之多,顯然為數不少。
她禁不住笑開了,這東西對她沒用,但對於天下人而言,卻是大大的有用,尤其是這會兒印刷術鼓搗出來了,影印個一萬本也不稀奇。
喬毓愛不釋手的撫了撫那名錄,笑道:“舊書三百二十六箱,折白銀五百兩。”
鄭彥昌將錢財視為血肉,卻將這些滎陽鄭氏歷代相傳的孤本絕本視為性命。
世家之所以超然於俗世,不是因為財物,而是因為文化底蘊,喬毓要帶走的哪裡是舊書幾百箱,而是滎陽鄭氏的根基!
鄭彥昌心如刀絞,搖搖晃晃的走出門去,便見金吾衛正將鄭家珍藏的典籍搬走,心中既怒且痛,再度吐出一口血來,便再支撐不住,倒地不起。
喬毓總算是回頭看了眼:“帶他回去,再請個大夫來,等他醒了再告訴他,這些書我只是借用,抄錄完之後會還給他的。”
鄭家的家僕連聲唯唯,目光敬畏的送走了這群瘟神,直到這夥兒人消失在視線中,一直提著的那口氣才鬆下來。
喬毓在鄭家待了一整日,就差沒連地皮一起颳走了,也不知她是怎麼算的賬,蝗蟲過境一般搜刮乾淨之後,正好抵了那九十萬兩銀子。
鄭家人慾哭無淚,這會兒正是惶惶,喬毓倒也不至於趕盡殺絕,留了足夠她們衣食無憂的財物,叫他們自己看著分去。
皇帝跟魏玄聽喬大錘說肯定能要出帳來,還在尋思她到底有什麼法子,從清晨等到傍晚,正有些耐不住性子,就聽人前來回稟:“秦國夫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