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頰清癯,沒幾分血色。
至於年歲,說是二十七八也有,說是三十上下也不奇怪,他身上那股玉石般的斂和從容,叫人一時拿捏不準他的年歲。
“小娘子,天很快便要黑了,”那郎君開口道:“早些回家去吧。”
喬毓聽得怔住,透過帷帽前的輕紗看見他面容,不知怎麼,心裡忽然難過起來,嘴唇一動,淚珠滾滾落下。
那郎君見她不語,也不介意,溫和道:“難道是迷路了?你住在哪兒?我叫人送你回去。”
喬毓心神不屬,下意識道:“在……永昌坊。”
“永昌坊?看來你走的很遠,竟到了修德坊,”那郎君笑了笑,道:“再過一個時辰,宵禁便要開始了。江遼,你送她回去吧。”
侍從中有人應聲,旋即出隊,向喬毓頷首道:“小娘子,咱們走吧,再晚便要遲了。”
喬毓的思緒被這突如其來的眼淚攪亂了,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艱澀的道了句謝,調轉馬頭,同江遼一道往回走。
有人低問道:“侯爺,你認識那小娘子嗎?”
“她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那郎君靜靜目送兩人離去,直到那背影消失,方才將車簾放下,聲音低不可聞道:“也不知怎麼,方才見她垂頭喪氣的,便忍不住想同她說說話。”
沒人聽見他後邊這句話,而他也不打算再重複,只合上眼,抑制住心頭哀慟,輕輕道:“走吧。”
……
修德坊正處於長安西北角,想再回到永昌坊,的確要繞行很遠。
喬毓手中捏著韁繩,心思卻不知飛到哪邊去了,悶頭前行,一言不發。
江遼也沒有主動開口。
半晌,喬毓方才道:“你家郎君是誰?叫我知道,改日也好登門致謝。”
江遼道:“朱虛侯,便是我家郎君。”
朱虛侯。
有些陌生的稱呼。
但人卻隱隱覺得熟悉。
喬毓心裡亂糟糟的,像是被人扯亂的毛線,尋不出個頭緒來。
她無聲的嘆口氣,目光隨意的往四處瞧,卻在望見遠處那方紅牆與高聳城樓時,倏然僵住了。
她抬手去指,聲音微顫:“那是什麼地方?”
江遼順勢去看,神情微怔,並不直言,卻道:“怎麼了?”
喬毓只覺有什麼滾燙的東西向外奔湧,幾乎抑制不住心頭激動:“我去過那兒!”
江遼失笑道:“這怎麼可能?”
喬毓無言以對,心臟卻跳的飛快。
她並不是什麼都不記得了,而是隻記得那些曾經帶給自己強烈感情的人與事。
那些過往的記憶在她的血液中靜靜流淌,等待著某一日被喚醒,再一次翻湧奔騰。
“……現在,”喬毓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道:“現在是什麼年號?”
江遼看她的神情有些奇怪,卻還是道:“武德九年,聖上登基稱帝,次年正月,改年號為貞觀。”
暮色漸起,帷帽前的輕紗被晚風吹起,輕輕飄拂。
喬毓的氣息也有些亂了,夕陽餘暉之中,她回首去望那方紅牆,喃喃道:“那,那到底是什麼地方?”
江遼回首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視線,他的語氣裡,有淡淡的喟嘆。
“玄武門。”
宿命
玄武門嗎?
喬毓在心裡默唸幾遍,緩緩垂下頭,再也沒有做聲。
江遼也是如此。